送他走之後我独身坐在写字台前,秦祺雅不在家,又剩我一个人,我眼前也开始有些朦胧。
以为是外面下了雨,窗户起了雾,探身去擦拭玻璃窗,怎麽擦也擦不乾净。
我知道我有天一定会脱离我哥的庇护所,去远方淋雨丶吃苦。他也知道,但是我们都舍不得,又心照不宣没有提及。
哥哥,我已经很久没叫你哥哥。
什麽叫长大?
不哭才算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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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七步诗
第21章一步·明月
我本以为在脱离我哥为我建起的庇护所之後,这个世界会给我慢慢长大的机会。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谁都在往前走,除了我哥谁都不能停下来等我一会,我必须得学会面对一些人,和一些事。
留英第二年的十月份,秋高气爽,伦敦的天是灰色的,街边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已经开始发黄,打着旋儿地下坠,被雨水打湿,粘粘地附着在石板地面上。
秦祺雅和肖乐感情很好,我和我哥也是,我们在一起两年了。
秦明月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
那麽冷的一个秋天,邮箱里静静躺着一封邮件,附了十几张我和我哥行为亲密的照片,她大大方方地署上自己的真名,像一个真正的姐姐一样亲切地喊我笙笙,告诉我我哥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她在邮件里说:
「笙笙,好久不见,我是姐姐噢,还记得我吗?……(^^)大哥的自动驾驶系统应该马上就可以上市了吧?最近他公司也特别忙呢,都没有空找他叙旧,不过找笙笙你也是一样的哦,上次见面还是大哥生日吧?一晃两年多了呢,你也十九岁了,和大哥貌似感情很好,对吧?回国看看吧,我想请你吃顿饭。」
我滑动滑鼠,一张一张往下翻照片。
有我和他在公园接吻丶他喂我吃蛋糕丶在机场紧拥……角度非常刁钻,很多正常的互动动作也拍出了暧昧的氛围————拍的还挺好看的,我提心吊胆地点了保存,但是冷汗还是顺着额头下来了,打湿了刘海。
我哒哒哒地敲键盘,平常我根本不会这样用力地敲,秦祺雅都惊了一下,从厨房里探身:「怎麽了啊笙笙?改论文吗?你小心把键盘敲坏了。」
「啊,在网上跟人打辩论呢,情绪激动了点。」我勉强维持了正常的声音,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我哥跟我不是亲兄妹,但是这麽多年也没有公布出去,我哥肯定有他的原因和难处,所以外界看来我们还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他的学术研究项目马上上线,公司事业也在上升期,照片公开出去负面影响和舆论都很大,而秦明月究竟是什麽时候拍下的这些东西?按理来说我和我哥都是对摄像头很敏感的人,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我飞快敲键盘,回复过去:你想要什麽?照片你有备份的对吧?你想要我回国干什麽?我可以回,不要联系我哥。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的我的邮箱,但是我猜,既然拍下这些照片,知道了我的邮箱,那麽电话号码丶住处丶学校以及朋友动向她一定也了如指掌。
从没想过秦明月是这样的人物,悄无声息地捏住了我所有的个人隐私。
她一直示以外界的都是娇弱无辜小白花的形象,给我们流露出「有心机丶虚荣,想往上爬段位却不够」的印象,我以为到了英国不会再与她产生交际。
那边回复的很快:不要这麽紧张,笙笙,我不会告诉大哥也不会公开的,我只是想跟你吃顿饭丶看看你,闹了三四年了,我们试试好好相处?可以吗?我很喜欢你。我知道你很忙,圣诞节时候可以吗?正好你们学校会放假吧?
我咬牙切齿地回覆:可以。
她又发来一个颜文字:^^我很期待。
我一点也不期待。
这个女人很可怕,她今年应该才二十岁,在卜家不过三年多,是如何拥有能帮这种忙的人脉的?
我不想怀疑秦祺雅,她是我认识了两年的好友,我从小就没什麽朋友,姜灵韵去纽约留学後我们也只是电话联系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就是她丶秦祺雅以及肖乐。
要论最讨厌秦明月的人,姜灵韵可以排前三,把她吊在房梁上活活抽死她都不可能私通秦明月,再说她人在纽约,也不可能来拍。
肖乐更不可能,他家就是普通中产,突然成了暴发户,父母宠爱孩子把他送出国,本人也没什麽头脑,压根不认识秦明月这号人。
只剩秦祺雅。
她和秦明月是亲姐妹,性子敏感,虽说关系不好,但是她的确是离我最近的人。
秦祺雅正好从厨房走出来,这天是假期,她上星期才和隔壁的老太太学做了树莓奶油蛋糕,今天正好烤了蛋糕丶煎了牛排,擦着手像往常一样喊我吃饭。
我佯装无事地应下,起身过去,这会儿伦敦已经三四点了,我们习惯赖床,所以吃午饭也晚,连带着吃下午茶甜点————不行,我不能想这些,一想这些,我就控制不住地消除对秦祺雅的怀疑。
她已经洗了手坐在餐桌前吃牛排,见我来了狐疑地问:「你怎麽了?怪怪的,跟人吵架没吵赢?」
我摇头,假装不经意道:「你跟秦明月关系好吗?昨晚做了个梦,又想起来她了,高中时候把我折腾的够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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