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章“阿怀,你怎麽不进来?”……
“厉台?”男人站在黑暗中,两边全是低矮的房屋,黑暗将男人脸模糊,两边古屋高高悬挂的红灯笼骤然点燃,将四周照亮成红色。
童怀的脚像是灌满水泥,站在原地不知多久,水泥早已干硬,拉扯感让他无法动作,只能颤抖着全身勾着手摸向男人。
“童怀,你不是说要一起行动吗?走啊,愣着干嘛?”厉台笑着招呼他跟上。
周遭黑暗涌动着褪去,杂乱的纸张有生命般慢慢自动裹成一个又一个纸扎人,他被困在原地挣扎不得。
“桀桀桀!”
幽灵刺耳的笑声在身後回声不停。
陪葬用的金童玉女纸扎人像是有生命一般,两颊红彤彤的脸蛋染上了情绪,睁得老大的眼睛瞪得像煮熟的白色鸡蛋点上一点黑,直勾勾看着他,嘴唇拉大到耳朵旁对咧嘴笑让人背後一阵发寒。
金童玉女热情的向他涌动而来,快到能听见风声的速度划破宁静,纸人须臾已来到他身前。
为什麽动不了,动不了,他根本动不了。
厉台呢?
“跑啊!”
厉台霎时出现,拉着他的手快速奔跑,他脚下的束缚消失不见。
“回家去吧。”
手上拉扯没了,巨大的推力落在他的後背肩胛骨,身後的声音听着居然是欣慰。
还未来得及站起来,厉台撕心裂肺的喊叫惊得他难以控制的回头,馀光只瞥见无数纸扎人将厉台包围得一丝不漏。温热的血液如雨滴一点一点落在眼睑。
童怀眨眨眼,血色染红双眼,茫然的擦去眼睛上的一点红:“厉台?”
还没看清,画面一转,躯体被啃得残破,满身血迹的厉台向他爬来:“跑啊!快跑啊!”
童怀终于看清,纸扎人咀嚼皮肉的嗝吱声让他身体惊颤,窜过去拉住厉台的手将其往外扯,想要离开已经被血液染红的纸人,痛苦又凄厉的声音炸破耳膜,力气不敌,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吞噬,无尽的绝望笼罩下来。
“老大?”
躺椅上痉挛颤抖的人一身冷汗惊醒过来,只是快速睁开双眼,并未有坐起来等激烈动作,呆愣的坐着,除了稍微粗喘的呼吸,水光的眼神昭示着他的不安。
看着四周,哪来的黑暗,天光大亮,自己身处灵调处後花园。
又是这样!
童怀自言自语起来:“果然还是不能睡了超过四个小时,容易噩梦。”
自从厉台在任务中意外死亡,他接任灵调处後就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每次他睡觉一超过四个小时就会噩梦不断,即使放假也没办法完全放松。
“老……老大?”
“李仁?抱歉,占用了你的躺椅。”
後花园最爱来的是李仁,他是泥怪,很喜欢躲在满是泥土的地方,花园中种满玫瑰花,李仁没事就喜欢带着自己的宠物老鼠丢丢给花松土。
童怀头痛欲裂,摇晃着满是浆糊的脑袋,颤颤巍巍站起来让座。随意抹着脸颊与耳後冷汗,扶额低垂着头,整个人散发出阴郁的潮湿气息。
李仁性格本就怯儒,结结巴巴的解释,生怕得罪童怀:“不是,是……是有案子。苍年已经先一步去了。”
“哪里?”
“蝴蝶画廊。”
“什麽时候出的事?”
“报案人说他今早七点开门才看到的,具体死亡时间还不知道。”李仁平常交谈一句话半天都说不利索,但是一谈案子就能够不口吃的讲清。
童怀抄起椅子上黑色长风衣往身上套,腰间选择了一条双层金色腰带系着,拿过环首匕首——干令,插入腰间,依靠风衣与腰带固定与遮挡,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索。
刚刚睡醒的模糊散去,眼底清明,道:“边走边说。”
满白擡着一碗泡面吸溜一口,听有案子泡面都不吃了,顺手扔给旁边的齐雨:“喂,有案子我也要去。”
童怀非常不满意这样的称呼,这死孩子真是怎麽看怎麽不顺眼,礼貌都不懂。但是又没办法,局势不明,灵媒单独外出执行任务确实太过危险,灵阁将人塞他这里他也只能受着,谁让他不是灵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