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学雷锋
谢屿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蹭”得跳下床,耳尖红着:“谁!谁是你媳妇儿!”
陈酌如愿霸占了整张大床,舒服地调整了下姿势,悠然自得地撑着脑袋看他,“你啊,咱俩可是指腹为婚过的。”
谢屿匆匆系紧睡袍腰带,试图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痛心疾首道:“陈酌,你真是太不自爱了!竟然随便爬男人的床!”
陈酌懒得搭理谢屿,顺手关掉床头灯,翻过身盖好被,闭上眼睡了。
谢屿站在床边,盯着陈酌凌乱的後脑勺看了两秒,默默抱着自己的枕头去睡沙发。
後半夜山里又下了一场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
沙发太软又不够长,谢屿曲着腿睡不着,枕着胳膊欣赏黑漆漆的天花板。
陈酌应该是被山风吹得有些鼻塞,睡熟後的呼吸音很重,穿透嘈杂的雨声落在谢屿的耳朵里,密密麻麻的痒。
谢屿揉揉耳朵,翻身坐起来,软皮沙发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借着窗外路灯微弱的光芒,谢屿似乎能看清陈酌紧闭的双眸,是没有任何防备的乖巧。
谢屿出神地看着,在绵绵细雨中,思维不断发散,随着窗外摇曳的枝叶,淹在夜色里。
他想,自己躺过的那张床,会不会沾染上甜腻的柑橘香。
闷雷滚动,压着天际“轰隆隆”而来。
床上熟睡的人被惊扰,昏暗中陈酌在不甚清醒中下意识叫了他的名字,“谢屿?”
谢屿没动也没出声,难以形容的情绪攀上心头,微弱到不易察觉的细小电流“嗖”得蹿过。
雷声并不大,但陈酌还是産生了应激反应,思绪无法控制地被雨水冲回到川西的雨季,父母惨死破碎血腥的模样被闪电照亮映在他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纵使陈酌裹紧了被子,身体无意识地发抖,挣扎着起身想要打开床头灯时,冰凉的手被温热的掌心覆盖。
陈酌像是即将落水溺亡的人急忙抓住最後一块浮板。
反握住谢屿手的力气很大,指甲几乎陷在谢屿的肉里,很疼。
谢屿嘴唇动了下,迟疑片刻後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宽大干燥的掌心捂住了陈酌的耳朵,总是带着不羁笑意的声线此时低沉又温柔:“别怕,怎麽吓成这样?你在发抖啊,陈酌。”
陈酌搂紧了谢屿的腰,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他怀里。
耳朵贴着谢屿的心口,在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中逐渐镇静下来。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没有人打算开灯,哪怕是一盏昏暗的夜灯。
陈酌怕谢屿看清他的懦弱和悲惨。
而谢屿怕打开灯後,就不能把这个带有怜惜色彩的拥抱推到深夜的冲动和感性上来。
尽管他很想看一看,陈酌通红的眼眶会不会和幼年时那只小刺猬一样可爱。
谢屿理所当然地取回了床铺一半的使用权,他被陈酌挤在翻身就会掉下床的位置,极其无奈地抱着人家。
“哪有我这麽善良的人?”谢屿轻声叹息着。
一手捂着陈酌的耳朵,一手安抚般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不着调的哄睡儿歌:“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儿~”
黑暗总能将情绪模糊为朦胧暧昧,陈酌心尖微动。
只听谢屿又唱:“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陈酌闭上眼,心静如水,淡声道:“谢屿,跑调了,别唱了。”
谢屿打了个哈欠,“没品的东西,快睡吧,再胡思乱想,我就给你一拳助你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