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我真让夫人时时高兴了?”尤子君含着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他也是时时见着她是笑着的,但他却极
少有感觉她真正在高兴着,仿佛只是为了让他高兴,她才笑。他便又想到她的身世,随即释然:一大家子都那么
暴毙了,她独自寄人篱下的过了这么些年,想必也是有些神伤的。
秦漫正待回答,却见着他眼里的期盼而谎答不出口。这时尤苦端来老太太赏赐的药熬成的汤汁进得房来,便解了
秦漫的围。
却是尤子君先她一步开口了:“给我吧。”
尤苦不敢违抗,只得将碗递与尤子君,却是一个劲的防范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把尤子君给烫着了。
尤子君接了药碗,触着那温度觉得还有些烫手,便放在桌上不停的用汤匙搅动着,时不时的还吹上两口。
秦漫瞧在眼里,只道是男人都喜新厌旧的。只怕再过个两三年,他又会对别人这般细心了。等到她回过神来时,
尤子君却已用那汤匙舀了药汁儿,伸到她面前要喂与她吃。
尤子君这举动将秦漫吓了一跳,这些日子她时时记着那些族规,生怕逾越了一条。此时她自是不会任由尤子君做
出这等不合礼法的事来。
“妾身不敢。”秦漫急忙往后退着站了起来,略微弯腰道:“夫君放着,妾身自个儿来便好了。”
尤子君怔忡了一会儿,终是放下了汤匙。他瞧着低头的秦漫,沉声道:“那夫人自个儿注意着身子,我去钱庄接
回沈姑娘。”
听见他的脚步声响起,秦漫便道:“夫君慢走。”
尤子君左脚踏出房门,却又转身说了一句:“只道是夫人与她们有甚么不同,却原来也非我心中的那个女子。”
秦漫闻言抬头,却见尤子君已然大步远去,不由得愣住了。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曾喜欢过谁,而又将她当成
了那个女子?
话说半句总是令人费解的,但秦漫自认按照族规做事,并无半点逾越之处。她算是看清这个大家族了,只要她不
犯错,上边儿的人便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只是她见尤苦却对她摇了摇头,又比划了两下,然而她却不懂尤苦的意思,只得什么也不想的坐了下来。
尤苦将药碗推至她面前,她却又将药碗推开了,并道:“倒了去。”她也想看看,尤苦会不会出卖她。顶多尤苦
出卖她这事,她会被小罚一下,若因此而看出尤苦的心,也值。
尤苦吃了一惊,却仍旧是听秦漫的吩咐将药给倒了。她瞬间明白了这位少夫人的用意,只不过还有些担心即使少
夫人三日后不开口,族长也会以此为大不敬之罪而罚少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