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没有说话,像是困倦的归鸟回到了巢穴,轻轻的闭上眼睛。许久以来,这是他最顺从的时刻。
赏
白邪
名古屋的中心街道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古香古色,但是夜晚来临的时候,街道上依旧是人流如织。
过年的时候,天空中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大雪,花城枫那年才21岁。
“花城小姐,”给花城枫开车的司机转过头看向后座的花城枫,“前面的路已经堵死了,可能半个小时内都走不了了。”
花城枫点点头,“那我们就去附近常去的酒庄吧。”
说完,花城枫推开车门,抬脚走到雪地里,然后随手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挺拔的矗立在街边。
花城枫穿的不多,即使是大冬天,她都不会穿的很多,也没有街道上的像其他少女一样穿着美丽的和服盛装打扮。
那天她也只是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装,外面是一件长长的黑风衣。那年她留着纯黑的披肩长发,齐刘海压在眉眼上。
那时候的她,神情便冷冽的就像是日本冬天的寒风,就像她手上的长剑。
花城枫侧过脸,看向两个高大的建筑物中间,她常去的那家酒庄。
大概是因为过年的缘故,酒馆门前挂上了两个大大的红灯笼。因为收费昂贵,去这个酒庄的多半都是一些权贵,所以门口很少有人来回走动,今天也是如此,门口只有两个红红的灯笼在随着风雪摇曳,红彤彤的漆木门被关了起来。
“去他们家吧。”花城枫向手下的人示意,抬了抬下巴,径直朝着颇有古风的漆木大门走去。
花城枫踩着皑皑白雪,慢条斯理的走到门前,门口两个大红灯笼随着寒风轻轻摆动,红色的光辉洒落在花城枫的脸孔上。
“开门!”
身边的一个男人上前一步,用力的拍了拍木门,听到里面有人回了一句。就缩回了手,重新站在了花城枫身后。
木门被缓缓打开,一个有着长发的少年人从里面打开了门,站在了门廊前灯笼的光辉里。
眼前的少年人留着中分的长发,漆黑的瞳孔,柔软的发丝,红彤彤的嘴唇,面容较好,雌雄莫辨。
看到花城枫,少年人先是一愣,然后眯着眼笑了起来。
花城枫瞥了一眼这个面容温柔媚眼含笑的少年人,身材和自己一般高,身上穿着黑色打底紫红色小碎花交织的和服,身上没有佩戴饰品,手指细长,脚掌套着白袜子,穿着木屐,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踝。
那少年人嘴角含笑,直视花城枫,“晚好,花城大人。”
花城枫挑挑眉,“你认识我。”
花城枫心里想,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竟然是男孩说话的声音。
那少年没有回答,只是抿唇看着花城枫,站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眯了起来,眼底浮现奇妙的光彩。
“进去吧。”花城枫抬起头,抬脚踏进了酒庄的大门,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那少年转身领着花城枫往西厢走去。
这家酒馆是庭院式格局,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厢,花城枫习惯性的去西厢,因为西厢旁边有一个花城枫很喜欢的池子。
老板是个文雅人,在池子里面养了一池睡莲,那池睡莲冬天也会绽开,每当傍晚打开窗户的时候,西厢最西侧的隔间会环绕淡淡清香,花城枫曾在这里消磨了整个夏天。现在还是习惯性的朝着西厢走去。
那少年在前面走着,花城枫撑着伞跟在后面,暗夜里的雪下的越来越大,天地被雪光照亮,两人寂静无声的走在花园小径,身后是一排高大的男人。
“你们去吃喝玩乐吧,费用报到我账上。”
花城枫挥挥手,遣散了一起跟随的手下,独自进了西厢最西侧的一个小房间。
“今晚我伺候您,花城大人。”那少年站在门外扑了扑自己身上的雪花,伸手接过花城枫手上的黑色长柄伞,放在了门边的桶里,然后推开门,示意花城枫进门。
待花城枫进门之后,少年又把花城枫的外套脱了下来,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
还和以前一样,夜晚的时候,房间四面环绕点燃了蜡烛,没有开灯,因为大雪天的缘故,没有开窗户。房间了燃了古老的火炉,一切都古香古色。
“把窗户打开吧。”花城枫环视四周,房间的中间摆了一壶酒和酒杯,花城枫在酒桌前面自顾自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
那少年伸手推开木制的窗户,外面还有一层透明的玻璃窗,没有风刮进来,转过脸就看得见窗外的景色。
此刻,黑夜彻底降临,四周寂静无声,房间里只有炉火燃烧的声音,窗外只有厚重的白雪在飘荡,奇妙而美丽,宛如一副画作。
因为有炉火的缘故,花城枫觉得倒是很温暖。
花城枫喝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刚拿起来送到嘴边,那少年走了过来,伸手按住花城枫端着杯子的手,弯弯的眉眼,轻声细语的说,“花城大人,天寒酒凉,我给您拿到炉子上暖一下酒水。”
花城枫抬起头看着少年,“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的姓氏是什么。”
少年直勾勾的看着花城枫,浅浅的笑了笑,浸润在温暖的烛光里,少年露出洁白的牙齿,瞳孔有火光在跳跃,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容颜。
“花城大人,我只是个卑贱的人,我不配拥有姓氏,我的名字叫白邪。”
花城枫低低的嗯了一声,起身走到旁边的躺椅上坐了下来,躺椅的旁边是个已经很少见的木制的雕花矮柜,柜子上面放了一个鎏金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株白色的鲜活的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