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京城东郊平静的湖面上,一艘雕梁画栋的画舫,正离开对岸迎面缓缓驶来。
岸上杨柳低垂、微风拂动。
碧绿的湖水被尖尖的船头推开,粼粼的波光从船上倒映下来。船上时不时飘落的欢声笑语,搅乱了一江春水。
陆离落身穿一身大红锦袍,眼敛微垂,正随意地倚在贵妃榻上。
宽大的领口与袖口自然垂落一边,厚重的面料上滚着黑色和紫色的纹边,显得既雅致又贵气。
正是出自侧君元羡君的手艺。
元羡君自从带着元慕白嫁进国公府,日子过得别提多自在了。要说陆离落和别家妻主最大的不同,就是从不限制自家夫郎们的自由。
平时这些夫郎们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做什么。
反正有陆离落派过去的傀儡跟着,安全肯定出不了问题,红杏出墙更无可能。
所以自从大婚元慕白被陆离落送去男子书院读书,元羡君整天除了打理元家祖上留下的生意,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精进针线。
可以说,如今陆离落身上穿的,大到四季衣裳、斗篷,小到内衣、鞋袜,将近一半都出自元羡君之手。
此刻的陆离落,身前案几上摆着一壶美酒,几盏清茶——酒是钟无彦亲手酿的,茶是唐季亭炒制、烹煮的手艺。
五位夫郎燕瘦环肥,相邻而坐——弹琴的弹琴、舞剑的舞剑,伴奏的伴奏。
弹琴的是花满楼,曾经的花魁名声不是吹的。一曲琴声天涯远,四面青山忘别声。
舞剑的是陆乘舟。
陆乘舟身上的暗伤,在陆离落各种灵丹妙药的调理下,早就好全了,就连一身修为也早就胜过当初。
只是他再也没有重出江湖的念头——陆离落随随便便赐给他的小(傀)厮(儡身手都远过他。
这让陆乘舟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江湖一途打打杀杀永无止境。如今他是陆离落的侧君陆乘舟。
余生只想好好陪伴在妻主左右。
伴奏的是钟无彦和唐季亭。钟无颜敲钟,唐季亭击缶;至于元羡君,他手上正飞快的忙碌着。
没空。
能腾出两个耳朵听曲儿已经是极给面子了。
元羡君最近新学了几种钩花技术,是陆离落不知从哪翻出的一本册子上记载的。元羡君将它应用在元家的成衣铺子里,大受欢迎。
但每一种钩花技艺,第一个肯定出现在陆离落的身上。
然后很快风靡京城。
此前,就连陆离落也没想过,自己会有成为带货博主的一天。有了陆离落这块活招牌,元羡君这两年赚得可算盆满钵满。
同一段时间里,陆离落自然也没闲着。
明面上整日流连花丛,酒楼歌舫,到了夜晚就一头钻进夫郎们的温柔乡。实际低调地做了不少事情,尤其是晋阳军这一部分。
虽说明面上是交给了老国公,暗地里她不可能真的丢开不管。
有了第一个小世界整顿南家军的经验,陆离落这一世也算驾轻就熟。但该亲力亲为的,她还是要亲自参与。
经过了两年多时间,如今的晋阳军终于完全掌握在她手中,就连晋阳军主要驻扎所在的南部边境城市展也基本走上了正轨。
可以说,忙到今天,陆离落才算真正有这么一天清闲的时光。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周围响起了“啪、啪、啪”的鼓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