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燎眼睛放大了些,又垂下:“我没有。”
“那你在干嘛?”
“喝咖啡。”
秘书把迟燎叫走,应云碎蹙眉注视着他的背影。
他已经很见没见迟燎做这种行为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儿自恋,但应云碎觉得自己在迟燎身边,他的情绪就不会不稳定。
迟燎现在情绪也算稳定,可能感觉到他绷着一根弦,喘不过气似的。
拍节目两个多月,迟燎是真的一周周一轮轮在创作,平常再各种事情一堆,想想都累。尤其是如今到了某种节骨眼儿。
咖啡粉包装袋缠在食指,应云碎想到这,下定了主意。
晚上,内间里的小浴室。
迟总日理万机,要说事都只能等到一起洗澡时。
“我什么都不做?”迟燎正在给应云碎洗头,满手泡沫,陷在细碎漆黑的头发里抓呀抓,“那终展怎么办?”
好像是从去年十二月某次感冒后开始,应云碎就再也没有自己洗过头。有时候两人还会在浴缸里来些有的没的。
但今天只是淋浴。
虽然迟燎两腿岔着他赤脚站在中间也谈不上多雅观。
“我来解决。”
“可是云碎哥,”迟燎抬起手臂擦了擦脸上溅起来的泡沫,花洒先在自己身上试了下水温再往应云碎身上淋,“烫不?”
应云碎摇头,他继续说,“你怎么解决?我也是真希望你为我策划个展览。不是应付节目,也不是用其他作品代替。”
“我知道,我保证作品就是你的作品,只是你不用做新的,安心忙工作吧。”
“可是我只有木雕,而且这创意已经用过了啊……”
应云碎仰头,倒着看他的脸:“我是策展人还是你是策展人?”
眼睛水光潋滟,脸都清凌凌得要命,迟燎喉结上还沾着洗发露的泡沫,不安分地一滚,滴到应云碎额头,雪落湖般慢慢稀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白檀香。
“你。”
“所以你相信我就好,保证作品都是你的,至于该怎么呈现,我来想办法。我是专业的。”
迟燎不知道应云碎能做出什么花儿来,完全是无中生有。
但他没拒绝。
确实没时间创作了,抱歉道:“那好吧。对不起啊哥哥,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保证再好好设计几个厉害的艺术装置。”
应云碎笑笑,手往后一摸,说话意味深长的:“不愧是19岁的装置艺术家,就是爽快。”
迟燎全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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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云碎把终展的摊子全部撂给自己。
但他其实也没想好。
只记得迟燎是学视觉传达的,又搞过特效,肯定有不少作品,粗浅想法是搞个数字艺术展。
但他去迟燎电脑搜了,那些创作为各种主题服务,是作业是项目,确实不是他喜欢的迟燎的“魂儿”,概念杂乱。
也不是迟燎心心念念想突出的爱情。
直到一周过去,迟燎说:“云碎哥你是不是想好我们的主题展了呀?”
“嗯?”应云碎不想暴露毫无头绪,问道,“你看出来了?”
“对。看你的脸就看出来我们展的名字了,”迟燎认真道,“叫一筹莫展。”
“……”应云碎被迟燎逗笑,脑海突然灵光一现。
慢着。
我们的主题展?
那天下午应云碎便回了家,做的第一件事,是摘下了冰箱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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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过得很快,中途《悬阁寅时》发布了定档宣传片。
这又为应云碎带来了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