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一切对外界的反应后,时间的流逝对于魏郁来说更模糊了。连厌才离开不到几分钟,他就觉得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半个月时间,魏郁都是这样度过的。
他开始变得爱胡思乱想,有时候觉得神经放松,有时候又会烦躁不安,重复的情绪总是会在短时间内交替出现,幽闭的恐惧与万籁俱静的孤独感更是无时无刻不影响着他。
每当连厌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揭开他的眼罩,拔掉他的耳塞,解下他的口球,魏郁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获得一种巨大的喜悦。
这种喜悦使得他会乖顺地主动拥抱住人,连厌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就会跟随到哪里,过分粘人和脆弱。
甚至再次被放置的时候,魏郁都是十分配合的状态。
只不过一但连厌离开,魏郁又会陷入巨大的患得患失里。
情感应激使得才短短几天,魏郁的精神面貌就跟刚来这里时有了显著的区别。越是绝望无助,越是憎恨,魏郁对连厌的依赖与爱就会越深。
不光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魏郁开始对外界变得更加敏感。
一点声音或是动静,都能让他变得恐惧非常。他不可遏制地在没有连厌的时候感到孤独,害怕,心理线压低到了不能再低的程度。
魏郁开始比以前更加需要连厌的陪伴,哪怕对方的过来只会让他变得更惨,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期待着对方。
然而连厌来这里的频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低,有时候魏郁隔好久才能看到对方。连厌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半个月前了。
魏郁问过连厌,为什么这么久才来,可是连厌没有回答他。
他不禁想,连厌是忘了他了吗?还是说,连厌已经有了别人陪在身边。他对连厌的感情暴露以前,对方就很受欢迎,只要连厌愿意,随时随地都有人愿意跟他交往。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里,魏郁的脑袋就会爆发出一股心理性的剧痛。
他抗拒这个可能,因为如果是真的,那就代表他对连厌再也没有用处了。
连厌已经没有再禁锢魏郁了,不过魏郁依旧遵守着他的规定。
魏郁还是有喘息的时候的,每次别人过来送饭时,他就能得到短暂的轻松。可随着连厌的迟迟不再露面,魏郁连这种轻松也不愿意度过了。
他会在连厌监督不到的地方乖乖地将饭一粒不剩地吃完,吃过的碗送饭的人下次会来收,而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将眼睛蒙起来,在麻木里日复一日地等待着连厌。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连厌终于再一次地出现了。
魏郁觉得对方的气势看起来更强了,即使是温柔地跟你说着话,都让人不敢直视。
这次连厌过来,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魏郁对连厌的扭曲心理,让他不愿意对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收获这种正面的情绪。他会嫉妒,会痛苦,是什么人让连厌拥有了这种情绪?
然而这样的心理才浮现出来,连厌就看穿了般,缓缓收紧了掐着他脖子的手。
直到快要窒息,魏郁忘记了一切附加情绪时,连厌才松了开来。
连厌不光来得越来越少,每次跟魏郁待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在意识到对方要走的时候,魏郁哀切地拉住了他的手。
“哥哥,你可不可以多陪陪我?”
他奉上了自己最柔顺的一面,不再需要伪装的楚楚可怜使得魏郁看起来让人怜惜,可惜连厌从来不会为他的脆弱而动容。
“不可以。”
“那你下一次什么时候会来?”魏郁语气急切,“我很想你。”
连厌被他的样子取悦到了,因而说话的时候眼里也染出了几分笑意。
“到时候小郁就知道了。”
他没有给魏郁一句确切的回答,只是在离开之前,连厌已经开始不给魏郁戴上眼罩还有其他的附加了。
就连那道大门,也在连厌走后敞在了那里。
最近几天晋市又阴雨连绵起来,风雨交加的天气,魏郁只看到连厌撑着一把黑伞越走越远。
连厌已经不再穿具有明显武者标志的衣服了,看起来像是哪里的制服休闲版,一股贵不可侵的气质。
雨被风吹进了门沿上,门口那一块很快就湿了。
魏郁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哥哥不要他了吗?
不,不会的。
如果真是这样,连厌会直接跟他说的。
魏郁紧张得半坐起来的身体又回到了椅子上,他愣愣看着门外,半天都没有动静。
身上的衣服湿透了,风吹进来,带起一阵凉意,除此之外,魏郁的腿也开始泛出了疼意。长久的没有遭到良好恢复,让魏郁的腿落下了病根,一到这种阴雨天气,就止不住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