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妜深把手里的信纸摊开给宫循雾展示,用很不确定的语气弱弱道:“如果我说我一大半都没看懂,你会相信吗?”
宫循雾以为他在恃宠而骄,于是反问他:“我该相信么?”他的语气没有半分嘲讽,而是真的在询问。
“我希望你信。”叶妜深把信纸对折再对折,很诚恳的补充:“这些字写的乱七八糟,我真的没有看懂多少。”
“写信的人要知道你如此评价,怕是要气吐血了。”宫循雾从他手里抽走一叠信纸,展开看了看,字写的确实不错,是能拿出去给人练字的功底。
叶妜深问:“谁写给你信?”不过问完他就后悔了,这信上明显写的都是各路搜罗来的消息,那写信的人就是线人,哪有把自己的线人供出去的道理。
宫循雾把信随手放在桌案的那堆杂物上,叶妜深刚才有看过,那是一堆没有什么内容的废纸,像是闲着无聊练字的,上句和下句并不连贯。
叶妜深有点窘,原来他真没有骗人,桌底机关就只是用来防他,不过机关被他破了,防也没防住。
“上面有落款。”宫循雾态度很轻松,至少没有因为他看到了而生气:“看来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实没有看的太仔细。”
叶妜深不记得上面有落款,倒是每一张末尾都有一个墨点,像是个人的写字习惯,叶妜深记得以前有个同学就喜欢在答题的末尾点个点。
他其实并不在乎落款是谁的名字,只是打量了一会儿宫循雾,从他的神色看出并不能指望他一字一句给自己解读那张情报上的全部信息。
如果叶妜深与他商量,可能也就换来一句不要得寸进尺。
叶妜深眨了眨眼,忽然想起来他们并不是这么和谐的关系,就算撞见他明目张胆偷看的时候,宫循雾恼火之余把他剥光了丢到床上,也并不是多意外的情况。
“那我先回家了。”叶妜深要走,被宫循雾伸长手臂拦住腰,一把扽回自己怀里。
“你要对我做什么?”叶妜深表现的很戒备。
宫循雾反而很短促的笑了下:“我能对你做什么?”
叶妜深觉得这是个陷阱,很狡猾的把放在了想法不纯洁的审堂上,如果叶妜深指责他无耻,他便可以倒打一耙说自己并没有那样想。
总之是个谁纠缠谁就会输的问题。
“我这里还没有长好。”叶妜深戳了戳自己的小腹,宫循雾的手就覆上去,手掌整个把他的拳头包住:“没长好就不要到处乱跑。”
叶妜深挣扎的念头很快就消失了,他不想被宫循雾用更大的力气压制,他抬起头,看见宫循雾对他淡淡的微笑,他还是更习惯最初不熟悉时那个冷若冰霜的祁王。
宫循雾被他眼中的失望神色搞得一头雾水,有点怀疑的问:“难道是你想发生点什么?”
“当然不是!”叶妜深重重的推了他一把,不仅没有把人推开,反而自己差点闪了腰,腹部愈合的差不多的地方发生了一点摩擦,叶妜深恍惚觉得那里有点痛。
宫循雾也想起来他有伤,便松开了手,叶妜深失去支撑后退一步,踉跄着差点摔倒。
宫循雾又伸手将他捞回来,叶妜深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瞪着他说:“放开我。”
“我放开过。”宫循雾说的很理所当然:“但是你会摔倒。”
叶妜深一瞬间无法反驳,他轻轻抵住宫循雾肩膀:“我站好了,很稳,你松手吧。”
宫循雾缓缓松手,低下头时有个用全都抵嘴唇的动作,叶妜深一眼就看出来他在笑。
叶妜深留下吃了一顿午膳,因为记着雪冬的抱怨,于是雪冬也一起吃了,宫循雾坐在旁边,筷子连动一下都没有,看着叶妜深和小厮边吃边闲聊。
此时宫循雾终于有了点情报跟现实对上的实感,刚对叶妜深生出兴致时,他让人暗中查了叶妜深这个人,但许多说法都跟他认识的叶妜深不太一样。
唯有现在,他跟小厮一同用膳。宫循雾记得叶妜深有许多江湖朋友,无论多扶不上墙都能跟人家称兄道弟。
宫循雾不太高兴,等他们用完午膳硬是要叶妜深去更衣午睡,叶妜深拗不过,去床上稍微躺了一小会儿。
宫循雾进来的晚一些,叶妜深闲着没事已经把床帷外的流苏编成了麻花辫,与此同时宫循雾完成了对雪冬的武功考验和收买。
叶妜深见到他就躺倒床上装作要睡了,宫循雾在床边坐下,伸手碰了一下“麻花辫”,又半回身手臂撑在叶妜深身侧,问他:“你走了这么久,半点没想起我来。”
叶妜深几乎就要坐起身问他,他们是什么关系要想起他。
但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叶妜深说:“我刚走没多久。”
“很久了。”宫循雾说:“星象官说再过半个月会下雪,你离开前还坐在那里晒太阳。”
宫循雾伸手指了指堂屋的小炕,叶妜深坐起身,很认真的问他:“你确定是星象官,不是气象官?”
“你在说什么?”宫循雾问他。
叶妜深说什么,又要躺回去,但他的脑袋腾空停止了,宫循雾用手掌着他的后脑,俯身吻住了他。
第一次叶妜深对他的亲-吻有了回应,虽然只是微微张开了唇-齿,但这已经是宫循雾意外的进步。
一不小心就有点失控,最后是叶妜深呜-咽了一句有伤,宫循雾才放开他,叶妜深的脖颈和脑袋终于可以贴合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