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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岳离开赵红珠所在的焚书院之后,便去了莲院。
他叫人把莲院重新收拾了一遍,布置成了原先白青柠还在的样子,他坐在和白青柠一起挑选的金镶玉床上,目光沉沉的思索着自己之后的路。
首先,他得想办法在圣上那边先请罪,帮赵家平反这件事他做不成了,自然也没办法扳倒端亲王府,但是他不能说是因为交换了罪证,他只能找个理由,比如家中出了内贼,或者被端亲王府算计了,这样的理由把这件事带过去,圣上明面上不会降责,但是肯定会对他心有不满。
幸而他近日又领了一个关于蛮族的差事,办的好的话,还能勉强在圣上面前露一露脸面。
除了这些公事以外,他还要挽回青柠的心,他可以日日去寻青柠,每天去粘着白青柠,青柠那样爱他,只要他精诚所至,金石定能为开。
除了这些事以外,他还要想办法弄倒端亲王府。
那个小倌。。。秦山岳眼底里掠过两分杀意。
他迟早要杀了那个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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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秦山岳惦记着的沈时纣已经骑着快马赶到了雾林院里。
他赶到雾林院的时候,晨光已驱散了昏暗,暖暖的日头落在雾林院上,将雾林院的绿松与白雪都镀上了一层金光,远远望去一片沁人心脾的浓绿与纯白,门口的私兵还好好地站着岗,看上去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沈时纣松了口气,顺着墙外翻过,一路带着追风溜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开始换衣服,追风则去问了别的私兵,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守在雾林院门口的这些私兵显然也是憋了很久,一见了追风,就跟追风俩人蹲到了角落处,细细的给追风描绘当时的画面。
私兵:“秦山岳他就跪下了!跟小的说,秦山岳拜见白姑娘,请代为传达。”
追风:“嚯哎!”
私兵:“当时给小的都吓一跳!他跪地上,把自己手指头割开,把撕裂的拜帖用血粘回去了!”
追风:“啧啧。”
私兵:“小的把拜帖送进去,白姑娘也不出来,后来一个蛮商来了,跟白姑娘说了半天的话后,白姑娘出来送那蛮商,跟秦山岳见了一面。”
追风掏了掏胸口,掏出来一包干果,往嘴里塞了点,嘎嘣嘎嘣咬着问道:“然后呢?”
私兵也跟着摸了一把干果,挤眉弄眼的道:“秦山岳追着白姑娘,说愿意将白姑娘带回去,一心一意,此生唯爱白姑娘一个人,但白姑娘都不为所动,训斥了一顿之后扭头就走了,秦山岳就自己离开了。”
追风把干果往私兵怀里一扔,转身就去跟沈时纣说这个惊天大消息去了。
追风去找沈时纣的时候,沈时纣已经换好了衣服,并且还给自己披上了大氅。
他刚从皇宫内回来,浑身还都烧着热腾腾的汗,但他想见白青柠,一刻都等不了。
听到追风过来汇报今日雾林院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沈时纣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秦山岳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专挑他不在的时候来!
若是他在,定会把白青柠看的严严实实,让秦山岳一面都瞧不见白青柠!
“厨房的早膳呢?”沈时纣恶狠狠地把自己腰上的腰带拴好,问道。
追风赶忙把准备好的食盒递过来,便瞧见沈时纣拿着食盒,一路直奔白青柠的厢房而去。
追风跟在后头,心想,这是他们世子第三次试图侍寝了。
就是不知道今天晚上——啊不,今天早上能不能成功。
他们端亲王府今晚能不能扬起雄风,就看他们世子的了!
追风跟在后面无声的为他们世子祷了会儿告,再悄无声息的摸到秋月的小厨房里,把秋月拜托厨子翻炒的干果偷偷带走。
傻丫鬟的干果,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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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纣披着大氅走到白青柠厢房外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时分了,他在厢房外敲了敲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略显慵懒的声音:“进来。”
沈时纣推门而入。
他左手里提着食盒,右手推着门,一进来先是扫了一眼书案。
以往白青柠都是在书案前面写写画画的,但今日,白青柠没有在书案前站着,而是——
沈时纣的目光在整个厢房内扫过,最终落到了床榻上。
白青柠正用一只素手将帷帐的一半挑起,身着中衣靠坐在床上,露出一张略显红润的脸来,一头墨发柔顺的披散在肩侧,将她的脸衬的像玉盘般白嫩。
沈时纣“轰”的一下红了脸。
白青柠显然是还没睡醒,被他敲门声惊起来了。
他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但白青柠却比他自然多了,用下颌往桌上一点,道:“把东西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