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这边。
李嬷嬷听的心惊肉跳,压低声音问宋晚,“姑娘,那些人说的话……”
“不必当真。”
宋晚放下筷子,用帕子擦拭了唇角,眉梢都没动一下,“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传言是北疆传出来的,为的就是羞辱大越皇室。”
李嬷嬷如释重负般松口气。
宋晚看的好笑,“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大越和北疆是世仇,太子殿下小小年纪被送到北疆,为了活命,就算做了什么牺牲,也都能理解。”
“可……”
“嬷嬷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性命都是最当紧的,没有命在,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李嬷嬷不吭声了,但神色依然纠结。
宋晚便又道,“当年两国交换质子时,大越的皇子们对太子之位避如蛇蝎,太子殿下虽然也不是自愿,可他深入敌国,为大越争取了十年的太平是毋庸置疑之事。”
“如今太平了,有些人觉得太子殿下挡路了,想除了他扫清障碍,可凭什么?”
联想到自己,宋晚越说越气,“用着人的时候,把人推出去挡枪挡刀,用不着了,就说人家残疾暴戾,可人家也不是天生残疾,更不是生下来性情就暴戾。”
“不感谢人家替他们挡灾便罢了,还要榨干了人家所有的血肉,要人家的性命,我若是太子殿下,就坚决不退位,非要把这天下搅得……唔!”
宋晚说不出话了。
因为李嬷嬷捂住了她的嘴,“姑娘啊,您可别说了,老奴听得瘆得慌。”
宋晚挪开李嬷嬷的手,“好嘛,我不说了就是。”
“这些话以后也不许跟旁人说。”
“知道了知道了。”
李嬷嬷这才放了心。
……
隔壁雅间。
姜睿谦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眼看学子们又热火朝天地聊起了春闱的事儿,他才由衷地松口气。
暗暗想着,今后可不敢跟这些口无遮拦的人出来吃酒了。
他侧首。
就瞧见身侧的祁君似乎受到某种震动,面色怔愣地坐在椅子上,姜睿谦推了推他的肩膀,“祁兄,想什么呢?”
薄薄的衣料下。
祁君的手臂瞬间绷紧,他面色一凛就要抬手,瞧见面前的人是姜睿谦时,又下意识地蜷起指尖,“没什么。”
“……”
姜睿谦后脖颈汗毛倒竖。
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在祁君身上感觉到了凌冽的杀气。
他忍不住看向祁君。
面容俊美白净,一身素色长袍,长得就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姜睿谦摇摇头,他真是喝多了。
倒了两杯茶,自己捧了一杯,一杯推给祁君,“祁兄,喝点茶解解酒吧。”
“我想如厕。”
“怎么又如厕。”姜睿谦略懂医理,一言难尽地看着祁君,“尿频尿急尿不尽,祁兄,你还年轻,还没成婚……还是抽时间好好调理调理吧。”
“……”
祁君黑着脸出了雅间。
房门合上。
房门关上的瞬间,祁君俊美的脸上顷刻间没了情绪,他大手一挥,一道暗影无声落在身侧。
祁君指了指隔壁雅间,暗影得到指令,点点头后,又无声地消失在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