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他这次考瞭第一,老师想把他转回1班来瞭?
隻有顾筠知道陆之深的来意,立刻起身,昂首挺胸地走瞭出去,留下其馀的同学面露瞭然,毕竟他明恋陆之深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陆之深本想拿瞭东西就走。
奈何顾筠完全没有直接归还的意思,给陆之深使瞭个眼色,便自顾自地朝拐角走去。陆之深抬到一半的手顿瞭顿,沉著脸跟上,试图围观八卦的学生这才歇瞭心思,继续低头刷题。
陆之深跟著顾筠来到瞭楼梯的拐角平台。
这裡距离教师办公室很近,因此即便是下课也鲜少有学生过来,是个谈心的好地方。
无奈陆之深没有耐心也没有心情。
他直接朝顾筠一摊手:“拿来。”
若是换瞭别人,看到陆之深黑脸不被吓跑就不错瞭,偏偏顾筠还能笑得出来:“和我多说几句话就那麽难吗,我们好歹也是青梅竹马吧。”
陆之深冷漠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瞭,我不喜欢你。”
顾筠笑容微僵,很快掩饰下去:“我又没说这个,我们认识十多年瞭,这两年说的话两隻手都数得过来,我以为我们好歹算是朋友吧。”
陆之深皱著眉道:“你究竟想说什麽。”
顾筠深吸瞭口气,肃然道:“我以朋友的身份,建议你还是不要和林岱誉交往过密,他是陆衍的儿子。”
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陆之深依旧不太明白。
顾筠隻能开门见山:“你以为陆傢是怎麽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陆衍当初被你太爷爷收养,你太爷爷去世后,他日子过得并不好,后来还被送去和林宗衡联姻,因此怀恨在心。陆衍和你爸爸一直两看相厌,对你爷爷奶奶也颇有怨怼,林宗衡为瞭替他出气,就把陆傢搞垮瞭,我这麽说,你总该明白瞭吧?”
其实顾筠不是不知道,陆傢会有如今的下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作自受。而且联姻完全是因为陆傢的资金出现瞭短缺,为瞭不让傢业破産才会选择的下策,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联姻这档子事儿,陆傢也支撑不瞭两年。
但为瞭能让陆之深远离林岱誉,他隻能稍稍颠倒瞭下黑白——反正,林宗衡冲冠一怒为蓝颜是不争的事实,陆傢也的确是被姓林的搞垮的。
“你说的这些,”陆之深在顾筠期待的目光中侧瞭侧头,“和我有什麽关系?”
顾筠震惊瞭:“他的爸爸搞垮瞭陆傢啊!”
陆之深笑瞭,笑意却完全没有达到眼底:“所以你是觉得,如果陆傢还很繁荣,陆海就不会把我当出气筒瞭?”
顾筠窒住。
他无法反驳,说到底,陆傢现在虽然破産瞭,可陆之深爷爷留下来的遗産足够让他们两个富裕地过完一生。饶是如此,陆海还是动不动就将气往儿子头上撒,这才迫使陆之深搬离陆傢的别墅,在成年之前就不得不打工养活自己。
一想到之前出现在陆之深脸上的指印,顾筠就一阵心疼。
“你爸现在还打你啊?”
陆之深不解。
顾筠道:“就上个月,你的脸……”
陆之深冷哼道:“这不关你的事。”
顾筠忿忿道:“我隻是关心你!你怎麽那麽不识好歹!”
原本已经淡去的怒火因为顾筠提起的这件事又重新燃起,陆之深伸手一摊:“赶紧把学生证还我!”
顾筠认识他这麽久,自然分得清他什麽时候是真的发火。
知道再拖下去就不太好收拾瞭,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学生证还瞭回去。
陆之深粗鲁地夺过,翻开检查。
顾筠顿感委屈:“我又不会拿你的东西!”
陆之深完全不留情面:“我怕你偷偷藏一点,好骗我下次再来找你。”
顾筠气闷。
其实学生证裡根本没多少东西,陆之深确认身份证还在后,也没看钱有没有少,直接往口袋裡一塞,绕过顾筠就上瞭楼。
顾筠鼓著脸在原地站瞭会儿,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往回走。
由于顾筠的缘故,陆之深不由自主地想起瞭几周前的某个晚上,陆海突然找上门的那天。
他是遗腹子,陆海一直对自己的婚姻不满意,从他出生起就开始迁怒,陆之深挨打是从小受惯瞭的。可等到他长得和陆海一样高瞭,就再也没挨过打,甚至自己打工赚钱,从傢裡搬出来在外面租房子住。
有很长一段时间,陆之深和陆海断瞭联系。
可那天陆海不知从哪裡得知瞭他租屋的地址,在门口堵他,两个人说瞭没几句话就又吵瞭起来。陆海一言不合就甩耳光,他猝不及防,虽然向后躲瞭,但还是被甩到瞭一些,当时隻觉得火辣辣的,没想到第二天显瞭乌青。
要不是林岱誉突然碰他,他都没有发现。
林岱誉当时的举动像是揭开瞭他多年以来的伤疤,才会让他气急败坏。
后来想想,著实幼稚得可笑。
陆之深现在想起来“陆衍”这个名字哪裡耳熟瞭,在他年纪还小的时候,常常从陆海口中听说,而内容无一不是恶毒的咒骂,说陆衍忘恩负义,抢瞭属于他的alpha。
由于对陆海的抵触,陆之深完全不相信他话语的真实性,甚至一度觉得那个叫陆衍的倒霉,居然被陆海惦记著。原来陆衍就是林岱誉的爸爸,陆之深想起瞭那天在警局看到的oga叔叔,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人,如果做他的儿子,应该会很幸福吧。
林岱誉还是没能藏住手上的伤痕。
首先,他在傢裡还一直穿著长袖就有古怪,其次,几个岱誉控眼睛稍微尖一些,就立刻能发现他双手上异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