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进城,却见遍地尸山血海,皆为无辜百姓,众将士皆惊!
“这狗娘养的见大势已去,竟屠城陪葬?!”
大军之中,不知谁愤而怒骂一句,顿时激起群情激愤,杀进皇城中去,所过之处惊见尸骸铺地,大雪也盖不住没及脚踝的血。
到得大殿之中,许相逢高坐龙椅之上,龙袍冠冕,居高临下地看着带兵闯入大殿的孟舒澜和晏清,放声大笑,“想我许家百年钻营,竟毁在乳臭未干的奶娃子手里!时也!命也!”
不等人上前抓捕,许相逢已气绝身亡。
军士上前查看之后,朝晏清摇头,“服毒了。”
“他倒是死得轻巧!”
军中人恨得咬牙切齿,“那可是满城人命!”
此为武安国事,晏清没有置喙,交由孟舒澜处理,自己则带人全城搜寻幸存者,并处理城中尸体,以免疫病横生。
全城的清理几万人用了三天,才将街上屋内的尸体清理干净,焚烧、掩埋。
游稚青带着陆凝之、傅云怀急赴康都待命,以防疫病。
烧尸的大火燃了十天,臭味混着血腥味,从康都往外绵延七八里而不散。
大量鲜血随城中水道流经其余领地,导致周遭大片饮水遭受污染。
从十二月城破,到处理完所有后续之事,已是二月末。
康都城内幸存者寥寥无几,唯有十二三青壮,六老叟,孩童二四,外逃者若干。
正值寒食之日,孟舒澜开国祭,为康都遇难百姓、官员等悼念送亡。
三月中,开科考,选拔人才,填补官员空缺。
晏清返回西晏,处理西晏未定之事。
四月中旬,远赴大梁的荣锦王夫妇归国,却没回康都,反而借道羊城,去了北地。
五月末,万事皆定,经历过一番清洗的朝堂重新运转,还未正式加冕的武安新帝孟舒澜,却高调地带着国玺前往西晏向西晏女帝提亲。
天下人褒贬不一,当事人却满不在乎,将武安国玺按在晏清桌前,跟个无赖一样盯着坐在案前按着眉心的某人。
“当初你邀我并肩,如今我做了,你要反悔不成?”
晏清是想过会有这一出,也没想着再退,但……
“两国合并毕竟不是儿戏。”
晏清头疼地按着眉心,“况且刚刚经历过动荡,百废待兴之……”
孟舒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她身后,指腹轻柔地在她太阳穴处按揉着,“总之,武安的国玺我是带来了,这聘礼你要是不接,我也就不管了。”
“至于两国合并之类,顾忌那么多干什么?本来就合并百年了,小别胜新婚,并回来正合适。”
对于两国大事,他说得却像是儿女小事,“我以江山聘,你携江山嫁。你要我与你并肩,我便捡了这便宜。你若是还有什么顾及,全交由我去处理,也省得我这半边天下捡得太容易。”
晏清哭笑不得地握了他的手,“我怎不知,你本性竟是个如此无赖的泼皮?”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日后可以慢慢了解。”
孟舒澜顺势圈住她脖颈,微微俯下身,将下巴搁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语调轻柔,“如今你年十八,及笄已三年,我年二十一,也已弱冠。年岁正好。”
“之前一团忙乱还没什么,现下稳下来,少不得有人盯着你我后宫,我可不想自己守了近十年的人,被突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人分了心。”
知她心系天下,孟舒澜便也强词夺理,“我这也是为了稳定两国朝堂。”
大结局:携手与共
本是该叫人生出羞涩的话,却叫他小孩般埋怨的话坏了气氛,引得她笑出了声。
许是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低头在她耳边轻笑,“还请陛下垂怜,许我一个您身侧唯一之人的特权。”
五月蝉鸣聒噪,夏风吹不去炎日里的心浮气躁。
她只记得她应了一声,“好。”
掌心相握的滚烫,相触的呼吸如大漠蒸腾的热浪。
沉浸在悲寂与压抑中许久的国度,正需要一场盛会来冲淡那悲伤与绝望。
武安与西晏合并,诸多事务的商议,因着顶头两位的一句“从简”,而在半个月内全部落实。
唯有新上任的礼部尚书付衍怀跟着礼部的侍郎们合计了很久,也没能拿出个章程来。
“孟帝要高调,想红妆从康都铺到塔里尔去,一切费用孟氏商行负责。女帝想低调,与国同欢又不劳民伤财。”
付衍怀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青丝难成簪,跟顶头上司的难对付很有关系,“方院正又叮嘱过女帝尚在休养,行程、仪式等不宜劳累,但就算删繁就简,二帝同朝这事古未有之,为免除多次大操大办,二帝大婚祭礼与登基祭天相融……”
“这事儿没有借鉴,确实有些不好办,但不好办的也不止这一件事儿。”
自怀临调回京城任左执宰的柳溪元对昔日同窗的抱怨报之一笑,兴致勃勃地给他添堵,“前前后后天灾人祸好几年,国库空虚,大婚的事有孟帝自己贴钱,登基还想孟氏商行出钱可是不能了。你想大操大办,可得想想户部的大人,肯不肯批银子给你。”
付衍怀一个头两个大,“我说,前些日子你不就在跟郭大小姐合计坑世族的钱了吗?我看户部刘大人这些日子抱着算盘可是合不拢嘴,登基大典这么重要的事儿,他能不批钱给我?”
“右执宰行事雷厉风行,以郭家做表率,又有孟氏和晏氏皇族响应,抄起其他世族的家来虽然容易不少,但到底是动了别人的利益,麻烦事儿可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