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正色道,“当初晏家先祖便立下规矩,晏家主事的一脉死绝前,任何决定都由不得他人置喙。不过是这些年那些人过得太安逸,早就忘了祖宗规矩。”
“正好西疆交给你,我也能得闲,好好给他们立立规矩!”
看着晏清眼中一闪而过的寒芒,孟舒澜目光一暗,眉头轻皱,薄唇紧抿。
“我可以帮你。”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他却说不出口。
晏家的家事,他没有插手的理由。
思来想去,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竟只有接受西疆帅印,让她不至于连最后的依仗都没有。
自己,依旧只是那个值得她信赖的军师。
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孟舒澜敛了情绪,郑重道:“我替你守好西疆,等你归来。”
“别人巴不得死死攥在手里的东西,你倒还觉得烫手。”
晏清笑着打趣了一句,“真蠢。”
孟舒澜描摹着眼前人的眉眼,看她笑靥如花,藏尽眉眼间满溢的复杂。
自己又何尝不知,交出来的兵权就是泼出去的水?
但……
“晏家世代守护西疆,为的是西疆安宁。”
晏清将帅印重重地放在孟舒澜手里,掷地有声地道,“若有人能扛起这大旗,他是什么人都不重要。”
孟舒澜心中一紧,掌心的温度顺着经脉蔓延至心底。
清明的眸子里印着黑铁铸成的帅印,孟舒澜微微叹了口气,握紧了掌中帅印,郑重道:“末将,定不辱命。”
晏清神色复杂地看着孟舒澜离开。
帅印意味着权力,也意味着风险。
前生他因自己而死,今生自己却又将他推上这样的风口浪尖……
晏清皱着眉头,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闷得紧,却又听青衣道:“小姐,沪锡老家来信了。”
晏清目光骤冷。
来得真是时候!
族老到府
乾元三年七月初七,七夕节当日晏家族老晏齐威入住镇西侯府,以晏家族长的名义逼迫她推举晏康平上位。
上一世彻底将她们母女推进深渊的人,却在镇西侯府安享富贵直到寿终正寝。
晏清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青蓬小车,眼底一片寒霜。
父亲常说晏齐威心有大义却身世凄苦。
因为早产身体羸弱不能习武,担不起晏家重责,自觉惭愧便自请去守祖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