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栖梧对著陆从这样的下人,照样温柔有礼。
“陆从,世兄已经歇下瞭吗?”
“是的,宁姑娘。”
宁栖梧还望著已经走远的昭华。
“刚才那位,我瞧著眼生。既能在世兄房内伺候,应是差事办得好,深得世兄器重……”
陆从赶忙否认。
“隻是个端茶倒水的小厮,入不得主子的眼。”
宁栖梧有一双温柔的眉眼,显得平易近人。
“我便不打搅世兄瞭,待他醒来,劳你将此物交给他。”
她后面走出一个婢女。
那婢女双手将一个小盒递给陆从。
陆从接过它,向著宁栖梧保证。
“小人定亲手交给大人。”
这之后,宁栖梧便走瞭。
婢女随著她走出院子,适才轻声道,
“今晚花灯节,小姐光送香囊,怎得不约大人共游呢?”
宁栖梧凝瞭凝眉。
“祖父病重,我哪有那心思。
“再者,我与世兄尚未成婚,携手共游,总是不合礼数的。以后莫要再说这样没分寸的话。”
婢女微微垂首,自觉认错。
“小姐说的是,奴婢失言瞭。”
明知小姐心系老太爷,方才也是马车行至一半才想起忘瞭赠香囊,才折回的庄子,她竟还撺掇小姐游花灯节,真是犯傻瞭。
隻不过,难得在外碰上大人,又恰好有花灯节,她真是替小姐心痒。
宁栖梧此刻也心不在焉的。
陆从守著的屋子,必定是世兄所住的。
那屋子是西厢房。
可她去东院前问过庄内的仆人,知悉,世兄是住在东院内的北侧厢房。
她还不至于分不清东南西北。
又联想到那个从世兄屋裡跑出来的小厮,其穿著和普通小厮大不相同。
宁栖梧越想越觉得耐人寻味。
……
功夫不负有心人。
昭华找到瞭一处绝佳的出逃位置。
万事俱备,隻待天时。
今晚花灯节,张怀安说他临时有事,没空陪她,想来是要陪未婚妻的。
那他肯定没那麽早回来。
昭华去意已决,看著那日头,希望它快些落下。
花灯节这晚,年轻男女定情同游,再正常不过。
用过晚膳后,昭华送张怀安出门。
他上瞭马车,撩开帘子,就见昭华还站在那府门前。
她脸上的笑容格外轻松。
他觉得不寻常,眼眸映著深深浅浅的墨色。
马车驶出视野后,昭华转身回庄内。
她脚步轻快,就跟背后长瞭翅膀似的,恨不得立马就飞走。
夜幕降临。
昭华趁著夜色,拿上照身贴和金银细软,头也不回地离开瞭庄子……
另一边。
宁府。
宁栖梧对著张怀安行瞭一礼,仪态端庄。
“世兄,又劳你辛苦一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