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早逝,魏老夫人就将感情投注到年幼的昌平公主身上。
因而,昌平公主儿时也在魏府住过一段时间。
绿兰跟昭华说这些,主要是想提醒她——魏老夫人十分瞭解真正的昌平公主,此行去魏府,要万分谨慎。
宫门外,停著两辆马车。
魏玠站在其中一辆马车边,绦紫官服威风气派,却被他那如玉般朗润的气质压制,收敛锋芒,与光同尘。
他身边的随从不是陆从,而是一个陌生的、面无表情的男人。
昭华再看见魏玠,已经不像昨日“初见”时紧张。
她如今顶著昌平公主的脸,隻当他是魏相,是自己的表兄。
那个来自大漠的昭华,那个日夜在他身下、被他欺负的昭华,已经“死”在安城。
昭华姿态轻松地走到魏玠跟前,不再避讳跟他对视。
“魏相。”
魏玠对她行见礼,眉眼流淌著温和,仿佛是个好脾气的。
“公主,请上马车。”
顺利地打过招呼,昭华脚步都轻快瞭。
……
魏府。
马车停下后,昭华借由步梯走下。
瞧见那魏府的门楣,阳光正好照在上面,隻觉得光芒万丈。
那些仆婢们恭敬站在两侧,迎接他们。
昭华是客,魏玠亲自在前引路,她则跟在后面,始终跟他控制著十步左右的距离。
到瞭魏老夫人的居所,魏玠侧开身子,给她让路。
“公主,请。”
这意思,是要她先进去。
昭华迈开步子,从容不迫地进内室。
后头没有脚步声,想来是男女有防,魏玠要在外头等候。
昭华大大松瞭一口气,顿觉腰杆都能挺直瞭。
内室。
魏老夫人躺在病榻上,旁边有几个婆子伺候著。
她脸色青灰,不见红润。
看到外孙女,老夫人眼皮撑开一些,有瞭病殃殃的笑容。
“昌平……昌平啊。”她急切地抬起胳膊,招呼外孙女近前来。
昭华快步走过去,一个婆子顺势搬来凳子让她坐。
“外祖母!”昭华握住老夫人的手,目光拳拳切切,流露出的关心一点不像假的。
魏老夫人自己病著,却用一种看病人的关切眼神望著昭华。
“昌平,这三年,可受苦瞭?”
昭华轻轻摇头,还流出几滴泪来。
“不苦。都是我该受的。外祖母,您怎麽就病瞭,是哪裡不舒服?”
她将话题从自己身上扯开。
魏老夫人讪讪道,“人老瞭,各样的病就出来瞭。眼前瞧著你,外祖母自然也就舒坦瞭。昌平啊,不走瞭,多陪陪外祖母。”
她看著面前这张脸酷似已逝女儿的脸,失神地想要抚摸。
尽管自己这张假面毫无破绽,昭华还是怕被人触
碰。
昭华眼疾手快,双手握住魏老夫人那隻松弛皱巴的手。
“听外祖母的!昌平不走,昌平伺候您,直到您痊愈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