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美国还好,父亲却隔三差五地骚扰她,想让她回去和他一起住。
明明后来进门的那个女人,也给他生育瞭一儿一女,他却转过脸来,假惺惺地疼起瞭许之窈。
她觉得可笑又恶心。
是以,许之窈极少回去。
“没办法,坎裡亚局势微妙,周边的几个国傢也不太稳当。咱们的摄制组也都七零八落的,还是先回去休整一下,再做打算吧。”许之窈这样说著。
她可以不要命地冒著枪林弹雨,可和她一起的工作人员,却没必要赔上性命。
“行!那咱就先回去!想拍什麽,以后你再叫我!”大雷看许之窈脸色不好,也不愿意再多打扰,于是转身便走瞭。
这之后,许之窈吃瞭药,又睡瞭一觉,再醒来时,丁柔便提醒她收拾好东西,再有两个小时,就到吉佈提瞭。
“大使馆的人应该隻有一部分回国,还有一部分会留在吉佈提处理后续外交事宜,我走不瞭,我还有采访任务。”丁柔一边把自己的日用品叠进行李箱,一边说道,她似乎有些犹豫,而后才问道,“我的搭档在采访的过程中受瞭点轻伤,我想说服他留下来把采访任务做完,但他似乎……不太能接受,隻想尽快回国。”
许之窈停下叠衣服的手,抬眸看向丁柔。
“我知道,你经历的可能比他更危险,但还是想问一句,你能陪我一起采访吗?我跟领导申请过费用,可以照市价给你。”
许之窈当然想也不想的答应瞭。
所以下船的时候,许之窈跟著丁柔走瞭。
他们被安排在军舰的特殊出口,等基地的人过来接他们。
吉佈提的军事基地是个好地方,不但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黄皮肤军人,更有网络信号和wifi。
丁柔手忙脚乱地开始回各种讯息。
许之窈的手机也炸瞭。
未接电话和短信几乎把手机卡死瞭。
经纪人谢彭天已经把她的电话打爆瞭。
她回瞭微信电话过去,而后才想起来,国内的时差现在应该是晚上十点多。
谢彭天四十来岁,在摄影圈有些人脉,不但和各傢报社媒体的领导们有些关系,也有一些国际上的人脉,许之窈所有的对外商业,几乎都是由他接洽。
他这个人长袖善舞,与人相处,也懂得保持距离,叫人格外舒服。可这次坎裡亚撤侨,这位老大哥显然被许之窈整崩溃瞭。
“祖宗啊!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死外头瞭呢!”谢彭天张牙舞爪道。
许之窈头一回,听到他这样说,也丝毫不觉得厌烦,却反而格外亲切。
“坎裡亚信号不好,也没有网络。”许之窈避重就轻。
“你你你……哎……”谢彭天想说她两句,然而长叹一声过后,又念念有词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许之窈忍不住莞尔,她不习惯于这样的温存时刻,很快就开始说起瞭工作。她把丁柔的邀请告诉瞭谢彭天,说自己想在吉佈提再多呆几天。
谢彭天听著许之窈的计划,许久才无语道,“你是不是在坎裡亚搞对象瞭?都九死一生瞭,还不回来?”
对方一语说中要害,许之窈的脸忍不住微微泛起一丝红晕,但好在现在可没人知道这事,许之窈毫不在意地撒谎道,“那怎麽可能,你想的也太偏瞭点。”
“就没见过你这麽拼命的人!”谢彭天气道,“哎,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样吧,你让报社明天发个合同过来,我在燕京这边代理你签好,既然要给别人出力,那咱这该赚的银子一定得到手。”
许之窈当然是爽快应下,而后和丁柔有商有量地把合同定瞭下来。
此后,她又回瞭几个关心她行踪的朋友消息,给大傢报瞭一圈平安。
最后她开始处理新加好友的请求,这其中,当然少不瞭宋星河。
宋星河的头像极好辨认,军旗和国旗做背景,中间则是一个留著寸板儿的后脑勺,微信昵称叫封狼居胥。
野心倒是不小。许之窈心想。
她点瞭通过。没有一分钟,宋星河就发瞭消息过来。
“你做哪天的航班回国?我送你。”
许之窈迟疑瞭片刻,没回宋星河的消息。
此时,负责与丁柔接洽的基地负责人已经赶到,将二人安排到基地的招待所住下。
照例是酒店式的二人间,屋裡的陈设简单朴素,莫名带著一种军人特有的刚毅。
简简单单,毫无修饰的单人床,纯白的床单铺得一丝不苟,没有一条褶皱。房间几乎没有多少装修,地板是老套的暗色,配上同色系的大衣柜,缺少现代酒店似的装饰和特色。
许之窈一进房间,就莫名想起瞭宋星河。
简单的直接的,却和时代莫名格格不入的宋星河,离开瞭坎裡亚,他似乎变得鲜活却又笨拙起来。
恰好在此时,宋星河沉不住气得打瞭微信电话过来。
许之窈接起来,便听到对面声音低沉,却仿佛压抑著什麽情绪地问道:“许之窈你什麽意思?”
“嗯?”许之窈有些忙然。
“咱俩是抱也抱瞭,亲也亲瞭,你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吗?”宋星河愤怒地指责,宛若一个失贞的小媳妇儿,指责负心汉不负责任,“还是你看到邱慈那个斯文小白脸,现在又看不上我瞭?”
许之窈把手机拿瞭下来,确认打电话过来的是宋星河。
“宋星河,你这是被鬼附身瞭吗?”她无语地问道。
宋星河冷声回答:“党员不讲封建迷信,许之窈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