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有追问哥哥的病情,小药童悄咪咪地松瞭口气,想起师父的叮嘱,又道:“您还有什麽吩咐吗?”
师父说,要想隔壁那看病的郎君不成发怒的太岁,就得好生对眼前的女郎。女郎心裡舒坦,郎君心裡一准舒坦。
“啊,是。”薑月窈拿出一张药方,并一百五十文药钱:“我傢幼妹一直咳嗽不见好,想请您看看药方,若是合适,就一次性多拿几服药。”
她去跟寂乐和淳善打招呼时,因为淳善今日咳嗽加重,湛法师太又已经下山化缘,寂乐师太心裡不安,托她下山再多带几服药回来。
“行。”小药童欣然应允。
薑月窈察言观色,见他神色轻松,心底稍松一口气,再问:“所以,我哥哥是真的没事?”
小药童心裡一紧,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薑月窈眉心轻蹙,不解:“那为什麽不让我在旁边呢?”
小药童紧闭著嘴,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郎君的“病”,哪能让女郎知道哇!
马大夫看著眼前油盐不进的少年,觉得自己头顶本就稀疏的头发和好不容易攒起的长胡须,都岌岌可危。
“郎君,您肾元强沛稳固,真的没病。”马大夫苦口婆心地道:“男子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隻需法于阴阳,和于术数……”
十一皱眉,不耐烦地道:“说人话。”
既然他没病,为什麽要把薑月窈请出去?偏偏薑月窈还那麽听话,眼前的老头子让她出去她就出去。
十一现在看马大夫怎麽看怎麽不顺眼。
马大夫一噎。
他此时无比想念一墙之隔的少女。
马大夫阅人无数,他一看眼前的少年郎,就知道这是最排斥大夫的那类人。
若是光看打扮,少年郎穿著一身粗佈猎户装,一点儿都不像随手掷金珠的富傢子弟。但是,他大刀阔斧地坐著,目光炯炯,气势凛然。浑身上下写满瞭三个字“别惹我”。
然而,女郎在时,一声悄言、些许微动,就能轻而易举地制住眼前这个我行我素的郎君。
关键是,女郎还脾气温和,彬彬有礼。
可接下来的话,怎麽能叫女郎听见啊!
他本来还想著,也不知道少年郎傢裡怎麽教他的,连这点男子最基本的常识他都不懂。嘿,让他不费吹灰之力,白赚一颗金珠。
可现在想想,果然啊,这世上哪有白得的馅饼。
金珠可真不好挣。
马大夫心裡长叹一声,用大白话道:“郎君,您没什麽事,就是惦念女郎瞭,所以才会因梦遗精。”
十一错愕地抬眼看他,愠怒:“胡说八道!”
可马大夫年过半百,早炼就一双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