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的少年郎,悄然红瞭耳尖。
马大夫不动声色,唰唰地在纸上写药方:“您放心,老朽给您写方子,您用瞭,保管药到病除。”
他说罢,心情舒畅地捋一把胡须,把药方交给药童,笑眯眯。
果然,少年再也不提把女郎请回来的事。
啧啧啧,还想骗他呢。
少年慕艾啊。
薑月窈在隔壁雅间度日如年。
终于,马大夫带著药童,神色从容地来向她告别,安慰道:“您放心吧,令兄的身体没有大碍。隻是,您得空跟长辈说一声,是时候给您寻个嫂子瞭。”
嫂子?
薑月窈一下愣住瞭,半晌才嗫嚅地点头:“好。”
她亲自送马大夫出门,然后才匆匆回到先前的雅间。
“你现在……”薑月窈正要关切地询问。如果十一现在就要喝药的话,他们还可以拜托店傢替他们煎。
可她才开瞭个头,就见十一倏地站起身,“啪”地一下合上书页,怒气冲冲地道:“庸医!”
他眼疾手快地将眼前的书胡乱塞进怀裡,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看都不看薑月窈一眼。
薑月窈大惊。
这是怎麽瞭呀?
她匆匆四顾,发现桌上没有药包,十一刚刚手裡拿的书,就是多出来的东西。
这是什麽治病的法子?
是因为这个,所以十一才这麽生气吗?
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麽生气,他连耳朵都气红瞭!
薑月窈连忙追上去,唤他:“哥哥!”
少年少女的声音,掺杂在各种各样的人声中,其实并不明显。
然而,在醉琼楼天字一号的雅间裡谈笑风生的青年,却忽而住口,望向门外。雅间未曾开门,他自然什麽都看不见。
“五哥,怎麽瞭?”他对面更年轻些的青年放下酒杯,困惑地问道。
“听岔瞭。”青年转过头来,云淡风轻地道:“还以为是舍妹在唤我。”
他半面容貌俊美,可惜另半面贴纯金的面具,挡住瞭他姣好的容貌,叫人遐想万千又心生遗憾。
年轻的青年觉得他有些可怜,他知道五哥有个非常疼爱的妹妹。
隻可惜,五哥父母双亡,连带著宝贝妹妹,也七岁时在溪源县早夭。今年本该是他妹妹及笄之年,所以他才想回溪源县,替他妹妹安魂。
年轻的青年敦厚,叹息地劝慰道:“五哥,节哀。”
“都过去瞭。”青年饮尽杯中酒,笑瞭笑,问道:“世子,方才我们说到溪源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