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马文才大吼一声,都吓了一跳。祝文文几人皆扭头望去,几人几乎一个表情。只有梁山伯不回头,面沉似水。
祝文文小声嘀咕道:“他问谁呢?奇奇怪怪的。”
马文才看祝文文表情便知不是她,但那日灯下看到就是这个侧脸啊,难不成见鬼了?
因没让梁山伯为自己牵马,酒气无处可撒,他便急拉马笼头。枣红马嘶鸣长啸一声,马文才哒哒而去。
几人回到水边,阿水已经将肉串又热了热,她和小灵子都已经吃得肚皮滚圆,两人正在树荫下斗草玩呢。
见几人垂头丧气的回来,阿水以为梁山伯骑射失败,便上前询问情况。
几人也不说话,只那周珩说了一句:“人家不但箭法准,心也是够狠,让我也不敢放那一箭,看来咱们骑射赢不了了。”
邹秋平道:“我们本来也没想赢,我们只要不输就好了。”
此时梁山伯上前轻拍祝文文后背道:“英台,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祝文文见他一脸的丧气,便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跟着。
两人转过假山,见两排柳巨柳夹着一条蜿蜒小道,两人徐徐前行,见两块大石头,上下而立,像一对母子。
梁山伯停下脚步不再前行。
祝文文以为他因马场上的事不开心,便上前安慰道:“不要和那马文才一般见识,他是激你的。”
梁山伯转道:“英台,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开口,我做了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祝文文猜是他和常婉央的定亲的事,便道:“我已经知道了。”
梁山伯身子一仰,一脸惊恐道:“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祝文文歪着脑袋好笑道:“我身边还能有谁告诉我?”
梁山伯想起那日情景,内心万分懊悔,整日如万箭穿心,若是有日让马文才说出来,不如自己告诉英台。
便问:“英台,你既知道了,你介不介意?”
祝文文见梁山伯弯腰坐在矮石上,双眼似火看着自己。想他一定是反对和常婉央的婚事被呵斥了,来自己面前找安慰。
心中忽然激动起来,此刻正是说服他的好机会,自己一定要缓缓说不能再让他晕倒了。
她屈身在他面前蹲下,柔声道:“山伯,我已经知道了,我不介意。”
梁山伯抬起双眼看着她。
祝文文睁大眼睛道:“你有责任心,你是个重诺言的人,我为人明白,知道人是有先来后到的,所以你一定要对人家负责啊!不用考虑我。”
梁山伯本以为英台会暴跳如雷,没想到竟然让自己去为他人负责。他红着脸不解问道:“你当真不介意此事?”
祝文文劝:“我全部知道了,此事你也是不乐意的。你不要总考虑我,也多想想别人的感受。”
梁山伯听后长舒一口气道:“虽然这不违反礼法,但也是要先征求你同意的。”
祝文文眼底满是鼓励道:“我怎么会不同意,我同意,我这人最想得开,你要负责任便是好男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梁山伯还还想说什么。
此时树后有人笑道:“你俩让我好找。”
阿水笑盈盈拨开柳条走过来。
“他们几个都在树荫下纳凉睡着了,就不见你们,快些回去吧,在书院里,人多嘴杂的。非要在这里说这些话么?”
梁山伯此时心结已解,好不痛快,见英台如此大度,心中更敬重她了几分。
三人走出柳树林也在河边纳凉去了。
傍晚酉时,女眷们回家换了件衣服又来马场。马场搭起了凉棚,供上宾解暑的冰豆浆,桂花酿,还有清泉水,都有专人服侍着。
此时学子们纷纷站好队形,又是一番颂赞焚香,天气实在炎热,其中酬宾和礼赞便省去了。
此时号角起,竞技正式开始。
第一项‘立马’。
几伍纷纷派出自己队最弱的出列,这几位不是瘦小就是肥胖。祝文文身量本不高,却在立马环节称得上少年翘楚,这得多亏其他几位得衬托。
听得一声号角,几人便将白马立在左侧。祝文文手拉白马笼头,要求马与人站起不动。
听第二声号角,几人牵马前行。要求不快不慢,人与马做到昂前行。
等第三声号角响起,几人翻身上马,立在原地。
祝文文因选了最温顺得白马,所以她翻身上马时,白马也几乎纹丝不动。她身量不高,又扮男相,正符合这个时代得阴柔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