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宴的呼吸有一刻的停滞,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她”究竟是那个保护她的男人,还是。。。。。。
“是我们的孩子。”桑宁顿了下,擡眸看着他:“她在动,你感觉到了吗?”
云时宴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只觉口中格外干涩,方才几乎漫出眼底的杀意一瞬间变成了无措。
他缓缓垂下眸,视线中她的手正交叠在他手背上,柔软又温暖,他的掌心贴住在她的小腹上,里面隐隐传来一丝与他极其相似的气息。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存在,那气息便越发地活跃起来。
云时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小腹上的动静,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似的,良久,才回过神来。
他掀起眼皮,恰对上桑宁一双雾气氤氲的眼。
她方才被欺负得狠了,几缕乌黑的长发被薄汗打湿,黏在脸侧,潋滟的眸底布着层雾气,就连泛红的眼尾都拉出了一条缱绻的弧度。
云时宴喉结微微动了下,此刻无数情绪在他心中交错着奔涌,将他空荡荡的心填得满满当当。
孩子。
是他们的孩子。
她和他的孩子。
他在这世上,终于不是孤单一人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那抹炙热的欲。念便淡了许多。
桑宁见状,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她蜷起手指搭在他的肩头,与他肌肤相贴,指尖传递着一点温热。
她问他:“你怎麽又受伤了?”
他的衣袍松散,敞开的衣襟下,可以看到他身上布满了无数伤痕,有些伤痕还未愈合,渗着血,直蔓延到身後与腹。下,染红了他的衣袍。
明明他在天绝崖时,唔。。。。。。还有刚才,都那麽厉害,怎麽还能伤成这样?
云时宴动了动唇,声音仍有些暗哑,一笔带过道:“无妨,是我不小心弄的。”
“你胡说。”桑宁抿了下唇,自那些伤痕上一点点收回视线,凝神望向眼前的男人:“你又骗我。”
这麽严重的伤,怎麽可能是不小心弄的。
云时宴微微怔了下,心脏的跳动骤然变得急促而沉重。
他克制着自己,将身前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微微颤抖着:“阿宁。。。。。。是我的不是。”
他以前并不这麽叫她。
他要麽不叫她,要麽就是喊她全名。
他这。。。。。。是在向她服软吗?
桑宁一下便觉得底气更足了些,莹白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指责道:“你刚才还那麽粗鲁,差点就伤到我和崽崽了。”
云时宴又是浑身一僵。
他盯着桑宁,眉眼寂寥,扣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到指尖都有些发白。
然後桑宁轻轻“嘶”了一声。
云时宴这才回过神,松了松力道。
“都是我的不是,”他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眼角,然後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似乎有些颤抖:“阿宁可以原谅我吗?”
桑宁觉得自己是很好哄的,他都这麽说了,她也就不计较了,只是……
“你帮我找一件东西,”她眨了下眼,轻声道:“找到了,我才原谅你。”
云时宴轻抚了下她的发丝:“阿宁想要什麽,我定取来给你。”
如此好说话的话……
桑宁舔了舔唇,望着他,蝶翼般浓密的眼睫下,眸光略略有些复杂。
须臾,她才一字一句道:“我要十二时方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