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面和心不和地过了半月有馀,辛玹压根儿不愿意签和离书。
某次,奚酥落又提到了休书,辛玹红着眼睛说随便,反正他不要。
还是那句话,她写一封,他撕一封。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馀地。
奚酥落日日都打听宣氏的病情好转了没有。
这件事只要在长辈那里过了明路,得到了他们的理解,让他们明白她的态度是不可逆转的,那麽辛玹一个人坚持的效果其实微乎其微。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好处,女子才是裁决者,男子大多数时候只能被动承受。
可惜,奚酥落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不是自己想听到的。
这期间奚酥落见了宣怀周一次,说起奚明月的身体情况时,他眼神明亮,声调平和。
可说起宣氏的情况时,他眼神闪躲,支支吾吾。
奚酥落心想,糟糕,宣氏的情况恐怕不好。
对于宣怀周的医术本身,奚酥落是很有信心的。
但她想,这毕竟是在古代,没有高科技仪器去检测,人类的疾病又多种多样,宣怀周也有拿不准搞不定的时候。
宣氏生养了辛玹,是他的父亲。
于是,奚酥落跟辛玹提议,多找几位大夫去给宣氏轮流把脉看诊。
不行了就直接搞个会诊,专家多聊聊碰碰头,多制造出几个治疗方案出来,总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宣怀周一个人身上,万一有什麽问题,宣氏的病情可等不了,不能一直这样拖着。
听到奚酥落怀疑起了宣怀周的能力,辛玹还是挺高兴的。
但多请些大夫去给自己父亲看病,显然是行不通的。
奚酥落找来的大夫一定是她熟悉的檀城本地人,她会竭尽全力找来最靠谱的大夫,但那意味着她们会更偏向奚酥落而不是他。
不好被收买啊。
而且人一多,就容易坏事。
就算都同意帮他做事了,但只要有一个说出去就完蛋了。
辛玹想了半天,跟奚酥落说不行。
奚酥落不明白,“为什麽?”
宣氏病了半个多月了,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只靠着宣怀周一个人治疗,会不会太乐观了?
“表弟说,父亲的病最大的原因是心症,不能让他受到打击,多思多想,要让他放松心神,不受琐事烦扰,再加上休养生息,慢慢调理就会好的。”
奚酥落看着他,“所以呢?多几个大夫诊断又不是什麽坏事。”
“父亲的身体他自己感受得最清楚,这麽长时间了没有好转,他自己也很着急,这一急,反而坏了事。所以表弟每日都在安抚父亲,跟他说这是小病,很容易治,若我们找了许多大夫去给父亲看诊,岂不是要把他吓坏了?”
奚酥落:“……”
还真是有理有据。
但是——
“我觉得一直这样拖着不行。”
她见识过现代的先进医疗技术,对眼前的保守治疗法非常忧心。
奚酥落已经开始怀疑宣氏是得了什麽现在这个条件诊断不出来的重症。
纵然辛玹和宣怀周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可若一直这样拖下去,万一宣氏人被拖没了怎麽办?
到时候後悔都来不及。
辛玹看到奚酥落这麽认真,不禁忧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