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身看向树前的小路,路上的行人较之前少了很多,这个时候该回家的都到家了。
奚酥落想到自己有家不能回,也不想回,为自己心酸了一会儿。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路上已经基本上没有行人了。
奚酥落还坐着,那棵树就像是她的保命符,奚酥落意识到自己一点儿也不想离开这棵树。
就像是站起来离开它,自己下一秒就会死似的,奚酥落不敢起身,待在树下,她很有安全感。
道路上彻底没有行人的时候,奚酥落突然觉得有点儿困,长时间的头晕头痛让她感觉晕晕乎乎。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是什麽时辰,或许已经很晚了,或许才过去没有多长时间。
突然,奚酥落脸上碰上了一点儿冰凉。
是雨点,透过大树的叶子,落在了她脸上。
树叶被砸出了沙沙声,奚酥落仰头,又被冰了几下。
是因为看到她没有哭,所以上天用雨水来帮她代替眼泪出场吗?
不过一会儿,雨就下大了。
奚酥落笑了一声,擦了把脸,扶着树干艰难起身。
她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从树干上剥离,想象中的撕心裂肺没有出现,痛彻心扉也没有,原来,她是可以离开这棵树的。
奚酥落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时间的流逝今日在她这里像是失效了,没什麽意义似的。
她思索了一会儿,猜测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应该离善堂最近。
不过她晕晕乎乎走错了方向,绕了一下,才走到那条正确的街道,看到那扇正确的大门。
奚酥落上前叩门,门内人问是谁,她傻乎乎回应了一句“我”。
里面人一头雾水,打开门看到奚酥落的样子吓坏了。
“娘子?!你这是怎麽了?”
怎麽了?
奚酥落不觉得自己怎麽了,她觉得自己的头脑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冷静清楚。
刘玉琴拉她进去,立刻找来毛巾给她擦头上和身上的雨水。
奚酥落辨认了一下,才开口拉住那个人。
“刘姨,我没事。”奚酥落认真地看着对方,但发现自己好像很难把她的脸看清楚,总是模模糊糊的。
“我的三姑娘啊,你这到底是怎麽了?!”
刘玉琴急得叫错了称呼。
“我真的没事。”
奚酥落对刘玉琴笑了一下。
对方原是奚明月手下的得力员工,和奚明月同辈,看着奚酥落从小长大。
後来因为身体原因歇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去就没有她的位置了。
在家待了没多久,夫郎没了,她消沉了很长时间。
奚酥落当时做善堂,便想到了她,让她帮忙管理。
刘玉琴算是奚酥落的长辈,看着她这个样子既心疼又着急。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跟刘姨说,没什麽过不去的,啊,都会好的。”
刘玉琴给奚酥落倒了杯热水。
奚酥落坐在前厅,东张西望之後,问怎麽就她一个人。
刘玉琴神色古怪,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看,“这都三更了,都去睡了。”
“哦。”
奚酥落捧着杯子点了点头,脑子里只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