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酥落只好道:“卉桐要成婚了,你听到了吧?”
辛玹微微点头,“她要娶段小侍,真是……不可思议。”
奚酥落笑了笑,“也算是一段好姻缘,你怎麽是这种反应?”
辛玹咬了下嘴唇,“我……”
奚酥落看得出来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转移话题。
“贺礼就由你准备吧,我跟她太熟了,反而不知道要送什麽好,你眼光好,备好了让我看一眼就行,嗯?”
“好。”辛玹扯动唇角笑了一下,“既然妻主信任我,我一定好好选。”
奚酥落朝辛玹靠近,仔细看他的脸,
“没有痕迹了,身上呢?还会痒吗?”
辛玹摇头,眉头微蹙,低着头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怎麽了?”
“妻主,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体太差,所以一直怀不上孩子。”
奚酥落有些心虚,沉默了一会儿,“我认为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我们才成婚没有多久,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吧。”
她笑了一下,抚摸着辛玹光滑的脸颊。
“母亲和父亲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麽可怕,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们其实很开明,真的不会因为你嫁进来多长时间没有身孕就逼迫你做什麽,或是逼迫我做什麽。”
“是我自己希望……”
辛玹才说了几个字,自嘲地笑了一下,低头用手里的书遮了一下脸。
奚酥落不知道他这一刻在想什麽。
“算了。”他擡起头,眼里已经恢复清明。
奚酥落摸了摸辛玹的头,“别多想了,其实我真的不怎麽喜欢孩子。”
辛玹望着她,眼底是浓厚的化不开的执念,“妻主,若一直没有孩子,你会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吗?”
奚酥落微怔,她眼神犹疑了一下,笑了,“我们不是正在一起麽?”
她说:“即便没有孩子,没有猫猫狗狗,没有其他人,至少跟你下棋,有你陪我看书,那些时候我的内心都很平静,过日子不就是这样麽。”
辛玹眨了下眼,又深呼吸了一下。
可他要的不是平静。
他想方设法来到奚酥落身边,做了她的夫郎,甚至对生下她的孩子有了执念,都是因为,他想让奚酥落回到以前爱他的样子。
那时候奚酥落对他笑的时候没有猜忌,全是真心,而现在,他分明瞧着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奚酥落都会思忖背後的真实含义。
那时候奚酥落还会为了他去学着做很多在认识他之前根本不会做的事,她曾说过,那都是因为爱,而现在,很明显奚酥落已经不爱了。
有了孩子以後会重新让她爱上自己吗?
辛玹不知道,但除此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麽。
成亲之前他以为成了亲就好了,辛玹一直认为奚酥落对他的爱只是被暂时封存而不是消失了。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辛玹突然发觉,或许,奚酥落对他的爱已经消失了。
再找回来也不过是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他从来没想过找回那个爱他的奚酥落会这麽难,尤其那个爱过他的人,就近在咫尺。
辛玹想,至少要有一个她的孩子。
至少,在她想要彻底放弃他抛弃他的时候,会顾念着他们之间还有个孩子。
会施舍一点点爱给他,那是他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