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烟上前来拿了去,奚酥落轻叹一声,问段沐周卉桐怎麽没来。
“主子宿醉头痛,现在还在休息呢。”
段沐道:“不过主子念着姑娘,睡前给我派了差事。”
奚酥落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对他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段沐点头道谢,刚准备上马车,一直不言语的少年扯住了他的衣角,“沐哥哥……”
奚酥落微微挑眉看着这依依不舍的一幕。
段沐讪笑一声看了看奚酥落,拉下少年的手,沉声开口:“听话,记得我说过的,奚三姑娘身边是个好去处,你能跟着她,是你的福气,别害怕。”
奚酥落轻笑一声:“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这麽害怕麽。”
段沐咬了下嘴唇,开口解释:“姑娘别误会,他胆子小,不是对您。”
奚酥落笑笑:“我知道。”
段沐安抚了少年几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奚酥落带着少年回去,还没进门就看到父母送别辛家三口,刚好出来。
奚明月看到自己女儿身後跟着个戴着面纱的少年,怔了一下,但还有客人在,她不动声色忽视了,朝着奚酥落招手:“落儿,来送送你辛伯母。”
奚酥落点了下头,自己上前,落落大方:“伯母这就走了吗?在家里多住一阵子吧,母亲和您这麽聊得来,她舍不得您走。”
辛时序哈哈大笑起来:“奚三姑娘真会说话,无妨,我们一家迁来檀城,以後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我们人生地不熟,有许多地方还要找你家帮忙呢。”
奚酥落淡笑着,乖巧地在一边站着没有开口。
“姐姐。”
一直站在辛母身後的辛玹站了出来,目光灼灼看着奚酥落,瞥了一眼她身後不远处的少年。
“这是你新买的仆从吗?”
长辈们没想到辛玹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还明摆着对着奚酥落。
辛母和宣氏脸色都变了变,在人家家门口,拉着人家的女儿说话,实在不雅。
还好这个时候路过的人不多,但只要在场有一人在外面乱说,不免惹人非议。
“玹儿。”宣氏拉了儿子一下,笑道:“这是你姐姐的私事,你怎麽什麽事情都好奇?”
他看向奚母和柳氏,解释道:“孩子贪玩,来檀城看什麽都是新奇的,让你们见笑了。”
“哪里,哪里。”柳氏微笑着回应。
辛玹并没有因为父亲帮忙解围神色就变得柔和起来,他仍然盯着奚酥落看,不得一个答案不罢休似的。
“姐姐,是仆从的话,不如送给我吧,你知道,我刚搬来,身边正缺人手呢。”
“玹儿。”辛母开口轻声呵斥:“不准任性。”
奚酥落对他这副不识好歹的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压着脾气笑了一下。
“抱歉,他不是仆从,若辛二公子缺人手,我父亲必有更合适的人选。”
辛母打了个哈哈准备把这件事岔过去,没想到辛玹并不打算结束,他追问奚酥落:“不是仆从?那是什麽?”
他嘴唇泛白,眼神阴狠剜了那少年一眼,又蓦地看向奚酥落:“难不成……姐姐看上他了?要收进房中?”
奚酥落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心头一颤。
没想到,重来一次,居然会看到当初并没有看清楚的辛玹,他本来的样子……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从来没有改变过。
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不知进退。
当时奚酥落一颗心摇摇欲坠挂在他身上,把自己的性命拱手奉上,辛玹不乐意。现在,奚酥落并不喜欢他,离他远远的,身边站着其他人,先不说他们的关系,辛玹看到了也不乐意。
怎麽?难不成全世界的女人都不准喜欢别人,都要时时刻刻看着他,爱着他,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才行吗?
奚酥落越想越生气,她低头嗤了一声,为以前那个愚蠢的自己默哀。
“这是我的事,与辛二公子无关。”奚酥落转头,目光落在辛时序身上:“伯母近日舟车劳顿,肯定累了,若今日一定要离开,就先回去好好休息,改日落儿和母亲再到府上拜访。”
“好,好。”
辛时序接了奚酥落给出的台阶,“玹儿,跟姐姐道别,我们回家了。”
辛玹气得眼睛都红了,一直对奚酥落身後的少年怒目而视,紧抿着唇不愿开口。奚明月看到这一幕,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回程的马车上,辛母好声好气跟辛玹说话:“你这几日是怎麽了?没来奚家之前吵着要跟来,来了又不高兴,你父亲就是这麽教你的吗?当着人家父母的面跟个姑娘拉拉扯扯,像什麽话!”
宣氏有口难言,他看着眼眶发红的儿子,没有反驳。
他心里清楚,辛时序跟自己一样,有时候会有一些畏惧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