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郑灼一去上班,家里只剩下苏忆辞和卷卷。
路过次卧的那一瞬间,她本能地朝里面看了一眼。
然後再思考,该不该把郑灼一的床铺给她复原。
昨晚的那个怀抱,再贪恋也只能像梦境一样,现在是梦醒时分。
复原完毕,她又去到了书房批改学生的结课作业。
书房平时也是郑灼一在用,布局简单,整面墙摆放着各种书籍和文献资料。
有股淡淡的书页纸的味道。
书桌上没有一点落灰,最左边不大的相框里,是她们的婚纱照。
苏忆辞对郑灼一的初印象麽,白白净净的,戴着眼镜,很是斯文。
一开口,声音清亮,略微低哑。
日常生活中,话虽不多,但一直都在用实际行动来填补她的话少。
简直是完美型伴侣的人设。
一想到自己每次情绪不高的时候,郑灼一便拿着车钥匙出门去,回来的时候带一个小蛋糕。
她一直在哄自己。
所以,心动是迟早的事情麽?
一想到这,苏忆辞拿起了相框,用食指点了点郑灼一的脸。
那她呢?
郑灼一开完会後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去了一趟郑家。
除了节假日,平常她也很少会回来。
元俭惠见到她,脸上的表情起伏很大,“你父亲在书房等你。”
二楼书房里,郑绪正在看文件。
她敲响了房门,里边传来一阵浑厚的男声,“进来。”
郑灼一在父亲面前站好,规规矩矩。
郑绪拿掉了老花眼镜,指了指面前的一把椅子,“坐吧。”
说罢,郑灼一便坐了下来。
“跟苏家那丫头相处得怎麽样?你们有没有……”
“没有。”
对于父亲口中的有没有,郑灼一清楚地意识到是什麽。
“那苏家那边有没有催你们生孩子?”
郑灼一点头。
“现在科技也进步了,实在是催的急,你就说你不能人事,然後用科技要一个孩子,总归要给苏家一个交代的。”
对于父亲云淡风轻的语气,郑灼一感到讽刺。
把自己的价值最大化利用,才是他作为商人的本质。
“平南那边的云麻村要拆迁,那块地到时候竞标能不能优先给郑氏?”
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重头戏。
“父亲,你怕不是忘记了,我所在的单位在湘桥。”
“我当然知道,可你不是马上就要就任市委副书记了麽?”
和父亲谈完话,元俭惠留她下来吃饭。
十岁那年,郑灼风突发恶疾,险些没留住,算命的说得把她和哥哥分开来养才能让哥哥平安长大成人。
所以她带着“不祥”的标签去了大洋彼岸生活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里,元俭惠从来没有过去看看她。
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倒也没有多深刻,反倒是她回国後没多久哥哥就因交通事故去世,更让她坐实了“不祥”的这个标签。
母亲对她破口大骂,质问她为什麽要回来。每次见到母亲,那一幕总会浮现在她眼前。
可如今,失去了一个孩子的元俭惠开始想修补她和女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