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最脆弱
不出司徒木所料,千斤索不仅灵活多变,束缚力强,而且皮实得很。只要他能确保千斤索之间毫无缝隙,要护住几个人不成问题。
千斤索织成的大网,像个球一样,将扶桑的机身和宇文宏等人护在了球体内,严丝合缝,准备迎接下一波攻击。
了原眼看着司徒木生生挨了一下,认为是自己的过失,不由得红了眼眶。
了原有个特点,哭得越狠,下手越辣。只见他吸溜一下鼻子,朱雀的双手随之伸向背後,一颗颗小小的炸弹像巨人的巧克力,按照了原的心思,从後背缓缓溢出,捏在手心,随朱雀双臂一挥,散弹一般挥向前方。
这些巧克力看上去比双侧的炸弹都要小,却有奇效,在与光箭碰上的一刹那,纷纷伸出两道触手,将光箭牢牢控住。
天空在那瞬间仿若静止,交界之处成了一道耀眼的弧光,横跨天际。
对方没有停下攻势的意思,反而越发狠厉。但无论增加多少支光箭,都在那道弧光中停了下来。终于,对方似乎觉察到了不对劲,收住了攻势。
了原:“是时候了。”
朱雀:“收到。”
机甲之外,巧克力霎时炸开,圆弧在那一刻仿若成了一个由白烟组成的圆罩,将光箭悉数反弹了回去。
爆炸声渐弱,也不知那些光箭有没有到达它们该去的地方,但显然,对方没了动静。
周围静止了数分钟,待确定袭击已经过去之後,了原和于微急忙从机甲上跳下,朝扶桑奔去。
于微:“司徒木,回话!司徒木!”
了原徒手敲上千斤索,敲得砰砰直响:“你小子快开门!”
颜炎被于微留在堡垒内善後,黎音黎乐则跟了过来,随时准备。
圆球之内没有声响,千斤索的温度却在不断升高。黎乐觉察出了不对劲,驾驶着钦原就往扶桑的後背处的千斤索打了一针。
扶桑的表面温度缓缓回落,千斤索散开,宇文宏一行人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反倒了司徒木晕了过去,驾驶舱内一片鲜血,很是吓人。
玄武即刻推出紧急医疗舱,黎家兄弟将司徒木从驾驶舱内拔了下来,丢了进去。
“这傻孩子,”了原叹了口气,“太冲动了,就知道一个劲往前冲。”
黎音:“是呀,白泽的防护罩又不是只有近身能用,远程也可以呀,他一个新兵急什麽呢?”
于微看着医疗舱内昏迷的司徒木,陷入了沉默……
……
迷宫之内,静可闻针。
“司徒木……”
于微一边抚摸着千斤索,一边缓缓前行。他似乎不在乎那一直在倒计时的十分钟,“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出任务时的情形吗?”
没有回应,但于微知道他有在听。
“当时的场景跟现在很相似,你也是用千斤索织了个球,将人包在里面。结果,你生生挨了一箭,晕死了过去。等你醒来,我夸了你一顿,又骂了你一顿。你还记得吗?”
对方依旧没有回答,像是于微的一场自说自话的独角戏。
“我夸你勇敢,决断,无畏。我也骂你,冲动,不服从指挥,擅做主张。你知道的吧,扶桑最有力的武器是千斤索,而它最脆弱的地方是机身,尤其是驾驶舱。你用最坚强的一面抵挡住了攻击,却将最脆弱的地方包裹在腹中,展现给你要保护的人。”
于微顺着迷宫一路走,路过一个又一个死胡同,像是自言自语:“我想,你如果把我当做敌人,就不该以最脆弱的姿态面对我。这是把我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後来,我又想,你明明性格内向,怎麽今天一反常态穿上了红色?我猜,你其实并不想与我为敌,对吗?”
于微走得不徐不疾,似在迷宫里郊游,又像是在司徒木的心脏上画画。
“你想要我看到你,看懂你的求救信号,对吗?”
“可是司徒木,你大概忘了。从我选择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证明过自己。你该相信你自己。”
“出来吧,和我谈谈,这段时间,你都经历了什麽?”
于微的声音在迷宫内回荡,过了片刻,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于微转身看去,司徒木站在他来时的路上,缓缓摘下帽子,露出他天生的白发与苍白的皮肤。
他湛蓝的双眼里充满了迷茫与恐惧:“上将,我好像又做错事……”
“为什麽这麽说?”
“我又自作主张了……”司徒木缓缓低下头,温温吞吞地吐出几个字就又没了下文。
平日里,他总是沉默寡言,说话时字斟句酌,语速极缓,只有遇到非常感兴趣的话题时,才稍微变得像个普通人。
于微知道这是性格使然,强迫不得,又念及他才刚成年,难免有不成熟的地方,只得强行压制住心底那股没来由的烦躁,耐心引导:“展开说说。”
司徒木怯弱地看看他,思忖再三後,怯懦地说:“那天……我们最後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看到颜炎姐将了原上校引到了M78星云附近……然後上校就遇到了袭击……我以为……”
“你以为颜炎把了原卖了?当时为什麽不联系我?”
司徒木:“我试过了……联系不上……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想着先把机甲九尾给捆了,没想到遇到反抗……”
于微:“于是,你干脆把颜炎和机甲一起推进了时空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