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阵线
鲁……临……多……
鲁临多?
简云帆想起来了,说:“你是于微的那位伯乐?”
鲁临多勾起唇角:“你见过他了?”
何止见过?可故事太长,简云帆不知道从何说起,眼下的条件好像也不适合他长篇大论,便只点点头,继续问他:“你怎麽会在这里?你这是怎麽了?你现在的形象跟于微形容的很不一样。”
“哦……他怎麽形容我的?”
“硬汉。”
鲁临多先是一怔,随後又不能自抑地咳嗽起来。
简云帆意识到,鲁临多从前一定不长这样。他现在的状态怎麽想都像是蒙了大难,遭了罪,才会落得如此形容。可是谁会这样对他?
简云帆走到他跟前,看着将他潜入树干中的藤蔓,皱眉问他:“是谁把你搞成这样的?是汤啓瑞吗?”
鲁临多咳了许久,力气像是被抽空一般,喘了几口大气才勉强把气息喘匀,说:“不只是他……他也是危险人物……你快走……”
先别说他走不走得了,面对如此狼狈的鲁临多,简云帆不可能一走了之。
这时,远处传来轻柔的脚步声。
简云帆连忙闪身要躲。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躲开,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那人身穿白大褂,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过长的刘海几乎要把他的双眼挡住。
那人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简云帆认得他。这是给他治疗的那位医生。
医生主动向他伸出手:“我叫陆光,机甲雍和的驾驶员。”
简云帆听见他的自我介绍,几乎是出自本能地後退了半步,任由陆光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你也是汤啓瑞的人?”
陆光收回手,没有回答,而是问他:“你猜,你为什麽能够进来?”
“啊……果然是钓鱼执法……”简云帆知道自己横竖逃不出这艘飞船,干脆把双手递给他,“那现在怎麽着,准备把我绑回去?”
“你还挺有趣,”陆光从背後掏出手铐,扣上简云帆那两条细细的手腕,扭头对鲁临多说,“老头,我晚点再来看你。”
“照顾好云帆大人……咳咳咳……”
陆光一边走,一边对他比了个手势。
简云帆有些看不懂:“鲁临多怎麽会变成这样?你做的?”
陆光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简云帆从善如流,任由陆光拉着他的手铐,将他带回医疗室里,按在病人专用的检查椅上。于此同时,另一扇门被打开了。简云帆扭头一看,迅速捕捉到那扇门另一头的景象——正是他朦胧中瞥见的长走廊。
他又看看自己刚才走进的那扇门,这才发现这屋里一共就两扇门。极限二选一,他没有注意到,偏偏打开了逃不出去的那一扇。不过,这样说好像也不对,看陆光方才的意思,他之所以能够发现鲁临多,多半是陆光有意为之。
这家夥,到底打得什麽主意?
进来的是汤啓瑞。甫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落在简云帆的手腕上。他问陆光:“怎麽回事?”
面对汤啓瑞,陆光像是变了个人,又恢复到了平日里那种窝囊牛马的状态,说:“这……怕病人在检查过程中跑了……”
汤啓瑞:“那他现在好了吗?”
陆光点点头:“恢复得挺好。”
“那我们回去了。”
看样子,汤啓瑞也没有要给他松开手铐的意思。简云帆在汤啓瑞的注视下,从检查椅上站起,走到他身边。
出了医疗室,走在飞船的走廊上,周围总有探寻的目光投向简云帆,最後又都在汤啓瑞的注视下收了回去,只剩下一声声的汤总。
掐指一算,简云帆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脚踏实地地走在路上。他细细观察,将每间房门上的标志默记于心。
走廊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长,再想想刚才看到的那片原始森林,这艘飞船的规模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这可不是件好事。
两人拐了两道弯,来到偏僻处,这才到软禁简云帆的房间。
汤啓瑞将房门锁上,拉过窗边的椅子坐下,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简云帆满脑子都在估算着飞船的构造和规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汤啓瑞已经在房间内坐了许久,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简云帆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远远地站在门边,对他说:“我已经好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