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宋弥推开不着寸缕的江舟,呆呆的站在了窗边。
他从来没这麽慌过,甚至有点害怕,心里发怵,总觉得这不是一通单纯的晚安的电话。
一个风月场上的老油条,对待任何关系都是游刃有馀,信手拈来,开心则聚,到点则散,但这次这个人例外了。
发了情,动了心,想实心实意的对待。
可这样的结果就是,自己必须扫除或者说彻底戒断身边一切的绿肥红瘦。
跟沈芥在一起这麽久以来,宋弥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刚才江舟就在身边,知道电话里是谁,轻笑着说,“小孩子心思单纯,没准就是给你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别想多了。”
宋弥只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唉,人的优点也是缺点。”江舟弹掉一点烟灰,烟丝缭绕在他雪白的胸前,极具色情,“你给了他名分,也就赋予了他约束你的权利。”
“哼~”宋弥捡起地上浴袍随手仍在江舟的身上,似笑非笑,“如果我给你名分,你会不要?”
江舟本就妒忌,听到这话几乎是立刻变了脸,“宋弥,你一边装情圣,一边勾三搭四,也就那男学生傻,信你这个渣男的鬼话,就你这样的人会真心对谁啊,谁都不会,你就爱你自己。”
一口气说了这麽多,像是还不解气,江舟一甩身上的浴袍,继续,“活该你,心疼死你,到最後一无所有孤独终老的也是你。”
时间静止了三秒。
你会爱上谁?你只会爱你自己。其实类似的话还有一个人也说过,也是在脱衣上床的前奏里,但宋弥不以为意,因为那时沈芥还没完全的进入他的人生。
茶几上的水杯倾倒,洒了一地,是宋弥起身时力度太大蹭倒的,他连外套都没拿,与其说是冲,不如说是逃出了房间。
宋弥也是从安全通道出来的,大堂除了几个服务员没有别人,外面的街道上也没有熟悉的身影,只是心里的不安没有消减半分。
两人以前过于频繁的联系不见了,礼貌性的问候也只存在于短信里,出国的前夕,宋弥才拨通了沈芥的电话。
直到过安检前,沈芥才匆匆赶了过来,跑的满头大汗,话都说不上来。
看到人,压在宋弥心里的石头算是轻了一半,顾不得身後还有同事,一手抓着沈芥的手腕,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後背帮他顺气,“还有时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哥,”沈芥有好多话想说,不知从何说起,最後都凝结了成了一句,“哥,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宋弥握着的手紧了紧,那样温柔,拿人的眼神,“最近没找你,是因为我。。。。。。”因为我什麽,害怕?没脸?还是愧疚,都没说上来,“我想了好久,很认真的想了好久,你信我,等我会来。”最後的眼神里惨咋了期待和小心的试探。
“哥,我对你说过的话也都是真的。”
此刻对彼此的不舍强烈到了最高点,但也必须在此刻分离。
沈芥的手腕上还残存着丝丝凉意,人已经看不见了。
张珍珍一直等在外面,看见沈芥出来就拉着他回家,“阿姨,叔叔,我改天再去看你们,下午还有课。”
“听小弥说你马上考研了,那不能耽误,”宋机长赶在张珍珍开口前把话拦了下来,并用力拉了下她的胳膊,“不过学习不能太累,你有空会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沈芥笑着应是。
老两口看出来两个小年轻一定是有问题,分开後,张珍珍就埋怨为什麽不让问。
“你能给解决还是怎麽滴?”宋机长背着手走的很快,对老婆的做法表示不满,“有错也是你儿子的错,人多好一孩子。”
“我没说不是那混账的错,问清楚了才好去教训他。”
“拉倒吧,你帮不上忙,也别帮倒忙,都是大人了,让他们自己解决。”
宋机长轻声的叹气,自己嘀咕,“就怕小弥错过这麽好的孩子。”
暂时的分开就是宋弥跟沈芥之间出现了一道新鲜的伤口,消毒,包扎,顺其自然,伤口就会自愈,但酒店的一晚,无疑是在伤口上撒了辣椒面,致使其化脓,腐烂,靠自愈是没门了,必须及时剜除。
但主刀的人还没想好手术方案,只能暂时把伤口盖起来。
沈芥还是会每周回到宋弥那,收拾下卫生,把飞机模型擦的干干净净,给鱼喂食,换水,定期的清理鱼缸,劳动成果会汇报给主人。
有试过在那过夜,可房子太空旷,床太大,难以入眠。
不久前,沈芥收到了一个国外的包裹,包裹里是球星同款的护腕,护膝,还有脚腕。
宋弥说夏天了,爱打球的小孩要注意身体防护。
虽然这些文字是写在卡片上的,但是温度却可以通过手指传到心脏。
但东西沈芥只用了一次,因为他们打起球来不管不顾,弄的沈芥不知道该抢球还是护东西。
他躺在床上发越洋短信,问宋弥有没有想念国内的什麽,给他寄。
宋弥说,有,--做梦都想被月月艹。
这样下流粗俗的语言挑逗以前宋弥时不时的就说,沈芥都习惯了,但自从那件事之後这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