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一场意外,我爸没了,我妈成了植物人。
没有肇事者,没有赔偿人。
一夕之间,我成了家里的「大人」。
治疗掏空了家底,住不了医院。
外婆年纪大,我需要上学,植物人禁不住得过且过,专业的护工成了必需。
我们每个月仰仗姑舅们的借款过活。
紧绷着忐忑着,不断消磨至亲的善意。
只需要一点意外,我们立马就会山穷水尽。
我每个月会写点东西,向某些杂志社投稿。
但我必须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学习上,这远远不够。
日子捉襟见肘,我很紧迫地,需要钱。
骆泽什么都没问,只两三下塞完了馒头,抢过轮椅扶手。
我始终沉默着,无意向他袒露窘迫。
毕竟戏耍一个穷阎漏屋的贫困生,会让人产生负罪感。
倒是骆泽,自然地打破冷场,把学校那点事儿讲出了花,哄得我外婆笑个不停。
又一边放缓速度迎合我的步伐。
这居民楼的绿化大多是自扫门前雪,这边种红枫,那边栽银杏,乍看过去有些不伦不类。
但红橙黄交错的叶把阳光染成了霞色,笼罩在人身上。
遮掩了横亘命运的天堑,成了色调统一的温馨。
我们并肩而行,在这瞬间仿佛离得很近。
我转头,看了眼骆泽。
他明明在和我外婆说笑,却迅速捕捉到了我的动作,拉扯住我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他微微向我倾身,弯着眼,语调刻意。
「年年~听见没,外婆说了,每个周末都欢迎我来。
「年年,你欢不欢迎我?」
我轻笑了一声,转头扯断了视线。
骆泽这个人,确实有受追捧的本事。
小说《温暖延迟》第四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