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帽!”
陈十年提着手中的乌纱帽一路追赶,终是落後一步。
然而,此刻大殿之上百官已然列齐,夫妻二人在衆目睽睽之下颇为尴尬地捂着脸走进了殿内。
元禹帝高坐在殿上,被两人这如出一辙的蹑手蹑脚的动作逗得合不拢嘴,老皇帝轻捋着胡须,装出一副肃然模样。
“既然都来了,那就给朕讲讲案子的结果吧!”
一说讲案子,到是给殿前的工部尚书愁青了脸。这几日,江迟虽找他们谈论过几次案子的事情,但依旧毫无进展,又何谈这结果一说呢?
不过同为协助查案的大理寺少卿程巍倒是坦然轻松的很,江大人如今有太子殿下在手,即便案子没有进展又如何呢?
他昨夜可是在门外瞧见了那两人过分亲昵的举动。
简直羡煞旁人。
他妹妹家那位小游医要是也能向太子殿下那般知趣,他程家也就不用怕後继无人了。
“江大人怕不是还无进展吧?”
忽有吏部侍郎杜澄开口问道,“我听闻前几日,太子殿下夜闯晋阳侯府是为了江大人?”
老皇帝对此传言也是早有耳闻,只是周珩那小子一直未曾解释。身为关心皇孙儿的老祖父,他自然也是好奇此事的,“哦?晋阳侯你来给朕说说,当真是有此事?”
晋阳侯:晦气!
“啓禀皇上,那日是下官在家中宴请江大人,後来江大人在席间有些醉了,下官见天色已晚,便叫人去请了太子殿下,何来夜闯一说?都是谣传罢了!”晋阳侯低声下气那是给自家儿子撇的一个干净,林崇霜的事儿愣是一个字不提。
毕竟早和丞相家的嫡女儿订了亲,晋阳侯也不好再多说些什麽,只微言几句便退下了。
“臣以为,江大人身为女娘入朝为官已是大忌,而今案子彻查无果,又于京中流言脱不开干系,如此出身乡野,胸中毫无半点墨的女娘委实配不上这太子妃之位!”
“太子选妃既是家事,也是国事,臣以为江迟难入东宫!”
吏部侍郎向来看中才识能力,这江迟既无家世可观,又是一张牙尖嘴利,杜澄自然对她很是不满。
而江迟进京时口口声声要状告的周丞相又是他的恩师,他自然是处处刁难的。
江迟初闻此言,只垂首静听。
这人说得没错,她确实没有半点才情,也配不上太子殿下,可即便她再不堪,也不该这般任人欺辱。
“住口!”
“杜侍郎乃属吏部,应是知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罢?”
话毕,太子登上一阶高台,立于皇帝身侧。
“杜侍郎是吧?你怎知我的案子没有进展呢?您是协同办案了,还是派人监察过本官呢?不过也是刚巧了,案子恰是昨天夜里才有的消息!”江迟擡高了语调,厉声反问一句後,便将那枚木簪递给了一旁的大监李德海。
“啓禀皇上,这里边的密信足以证明是周丞相密谋策划了清河案里发生的一切!”
“他不仅一手主导铜币作假,还炸毁矿山,拘禁旷工,私造箭支,就连死在驿站的陈亭远都是他一手为之!”
元禹帝展开密信,还未来得及细读便一眼见到了纸上鲜红的丞相印信。这凤尾花加莲茎蚕丝制作的印泥沾了之後,火烧不去,宫外只丞相手中留有一盒。
是非真相,早已了然。
“陛下,老臣冤枉啊!”
“老臣是与那三河巡抚的关系亲近,但绝无逆取之心啊!请陛下明鉴!”
话音未落,元禹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只沉声看着殿前之人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啊,陛下!”
元禹帝震怒,直接将那密函连同木簪一起甩到了他面前,喝斥道:“好一个忠义丞相周麟山,好一张忠义之嘴,你真当朕是老糊涂了吗?”
“来人!将周麟山压入大牢择日问审!”
……
案子结束,盛京城里总算安生了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