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所站之人虽是一副男子装束,但他还是看出了个中差别。她挽着袖子,举手投足间也带着些豪气,但其曼睩蛾眉终是难以遮掩的。
“我?”
“清河知县江迟!”
不知为何,她说这句话时竟有些底气不足。
听到这句话时,男人显然一愣。
江迟知道,他是对女子做县令这件事情感到惊诧。
世人都觉得女子担不起此般大任,他这样想也在情理之中。江迟并未责备,只是脸色有些暗沉。
“女公子自立尔雅,巾帼之志,在下佩服!”那男人随即躬身一礼。
这一句话下来,江迟只听懂了“女公子”三个字。
她皱眉。
这人说话怎的同二年一般,文绉绉的?真是半个字都听不懂!
但见眼前人俯首行礼,不好追问什麽。她便挥了挥手,叫他免礼。她看着角落里他换下来的旧衣,这才想起矿山一事。
“对了,矿山坍塌到底是怎麽回事儿?你怎麽会在矿洞里?还有你究竟是何人?”江迟追问。
那人刚要开口,便捂着嘴咳了起来。
江迟不敢多问,只将人扶到了床边,给他倒了一杯水。如今这矿中情况只有他一人知道,便也只能当成宝贝贡着了。
饮过水後,男人倏地沉下了眸子,低声说:“予当真不知女公子所言之事……”
江迟没说话,一双眸子直盯着他。
这麽好的模样,竟然是个骗子!真是可惜了……
“如今身处何处,予也不知。”
“不知?”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江迟脸色发青,有些恼怒地盯着他。
“确实不知。”
这骗子怎的不知悔改,在这里装疯卖傻?巧了,我江迟专治骗子,而且药到命除!
“你莫担心,这点小事,我来帮你!”
江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左手抓起那人的衣领,右手便要挥拳头,准备动手时还不忘嘱咐道:“你放心,药到命除!”
“女……公子……”
“这是…何意?”
他颤颤巍巍道。
看着面前人凶狠的脸色,他心中一颤。但真正他畏惧的并非是她的脸色,而是她小臂上一条三寸的疤痕。
看来是个狠角色罢?
他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儿,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恐惧和慌张占满了整个脑海,他想怕是难逃一顿皮肉之苦。
她要问事情他确实不记得了,又解释不了什麽,便也没有开口。
只能静静地等着拳头落下来了。
江迟见眼前人都已吓得全身发抖依旧没有说出实情,忽然开始有点相信他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