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什麽东西?”
江迟手里举着火折子,迈着小步子一点一点的向前挪。
“就是有鬼,我告诉你,我江迟也不怕!”她试图大喊一声为自己壮声势,但那沙哑地嗓音却在不住地颤抖着,声音在洞穴内回荡,格外诡异。
忽然脚下一绊,有东西挡住了去路。她用手中的锄锹试探着拨弄了一下,脚下的东西并没有什麽反应。她拿着火折子,俯身凑近,竟然是一个人。
她吓得连忙後退几步,用锄锹又远远地拨弄了一下,依旧没有反应。她拍了拍胸口,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自我安慰道:“不过是死人而已,没事的,没事的……”
“救……我……”
是地上的人开口了。
江迟一惊,又大着胆子慢慢靠近。
昏黄的火光映在男人的脸上,五官轮廓分明似是被雕刻过一般,高挺的颧骨清晰可见。纵使满脸灰碳泥土,依旧难掩他那张俊逸的脸。
江迟探了探他的呼吸,“还没死!”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江迟放下手里的锄锹,将他从地上拽起,扶着他的腰,将人小心翼翼地扛在肩上。她背着男人颤颤巍巍地向洞口走去。
“人还没死,倒先给我吓死了!”
“才这个年纪就有了娃娃?真是可惜了……不过,长得倒是挺好看!”江迟自说自话,又使劲儿动了动胳膊,将身上扛着的人向上提了提。
即将出洞时,肩上的男人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只瞧见眼前人的耳後有一颗赤色的朱砂痣。
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便“砰”的一声闷响,撞上了洞壁上凹凸的石块,晕了过去。
走出矿洞後,外边的衙役赶忙将人从肩上接了过来。江迟接过陈大年手里的皮囊壶,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水。
她左手拄腰,喘着粗气,靠在一旁的土堆上休息。
她仰头看着青绿色的长空,第一次觉得做县令比杀猪还难。实在不行,还是回去开我的猪肉铺子吧!这县令实打实的难做!
“大人!”
“江大人!这人不是我爹爹!”
方才那位幼童从身後窜过来抱住了江迟的大腿,小声嘤咛道。
听了这话的江迟不知为何反倒松了一口气。她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耐心解释,“江大人知道了,江大人一定会帮你找到爹爹的。”
“放心吧!”
江迟狂饮了一口水,大步走进了矿洞里,打远瞧着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再次走进洞穴里倒是没了第一次那般慌张,走曾经走过的路,已然有了闲庭信步之感。
她探着身子往前走,洞里不算曲折,也没有那麽多岔路,她只迎着火光闷头往前走。走到山壁尽头,也没听见喘息声,更别提人影了。
她在洞中,来回转了几圈也没见到有别的人影丶尸体。火折子越烧越稀,江迟见状也没在洞里多留,拾回了那把锄锹便离开了。
江迟走出矿洞,低头摆了摆手,示意一无所获。
……
府衙内
衆人盯着这个陌生的男子,议论纷纷。
“这小夥子长得白白净净的,肯定不是咱们清河县的!”
“可这外乡人是怎麽进的矿洞啊?”
江迟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她瞧着这男子身上的衣衫穿着甚为讲究,总觉得这人大有来头。
不过这样貌倒也堪称绝色。
与清河满县的男子相比也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