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阳休战盟约之後,你那边都发生什麽了?”
韩阁微擡眼帘,无声的皱了皱眉,休战一事至今半年有馀,期间琐事繁多,真要从头讲来怕是三天也说不清。
“周令部下华骞,阮义部下王戚,以及西州边阀肖敬。”指的是衆人齐聚,殷州乱战,韩阁声音和他人一样冷,一字废话不提,“华骞要活捉楚旻,肖敬趁乱夺取平宁郡,至于王戚。。。。。。”
“这个人,很怪。”
“什麽说法?”
“许文棹派人护送楚旻远离是非,但出发前夜,刺史府内,我看见了王戚。”
“!”
王戚和许文棹有瓜葛?
“可听清他们二人的对话了?”
“离得太远,只听见一句。”
“是什麽?”
韩阁目光落到秦祉身上,一字一顿道:“是时候出手了。”
沄江江面和风徐徐,从晋赭顺江面,一路西北顺势而上,时辰缩的更短,只是于勤没能想到,这路过沧州一带时,被所谓的水匪堵个正着。
足有一公里宽的河面,两侧一望无际,偏生面前出现了人,这便是傻子也不可能认为是巧合吧?
于勤脸色不是太好,他持的可是符节,奉的也是天子之命,不知是何不长眼的匪贼,也敢拦官船,简直是不要命了!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官船。”于勤居高临下的俯视。
小船,附近围上来的都是不算太大的船只,一船四五个人,浩浩荡荡足有几十号人马。
“我们自然知道。”领头之人冷笑道。
“还不赶紧让开!”于勤蹙眉,“简直目无法纪,知不知道拦截官船,乃是死罪。”
“哎呦。”那人邪笑着伸手摸了摸胳膊,“我好害怕啊大人,说的我浑身寒战了,不如把你的皮剥下来替我暖暖?”
“简直放肆!”
“那就别说废话了。”他收敛了笑容,从上而下的角度看去,眉目阴翳深邃,带着十足的杀气挑眼看来,“晋赭王不是在船上吗?我们也不做其他,请他去寨里小叙而已。”
“至于你们。。。。。。”那人低笑两声,“杀。”
“什麽?”数只铁箭射过来时,于勤大惊失色,他哪里见得截杀官船的场面,随行总共不过二十人,也不曾带多些武器,偏生居然让他撞见此等骇闻,若是晋赭王真在这里出事,他的脑袋怕也是不保。
船舱中听见动静的秦祉下意识偏头:“出什麽事了?”
“水匪。”韩阁说。
“殿下,不好了殿下,外面不知哪里跑来几十号水匪,声称是为殿下而来,于大人正带人与其周旋交战,派属下告知殿下,千万不要离开船舱!”
秦祉沉默两秒:“一般这样说那就是一定要出去的意思。”
来人呆住:“啊?”
柏萧鹤偏头低笑一声。
秦祉看他一眼,後者手指一动,抓起战戟:“那就出去看看?”
来人表情逐渐震惊:“什麽!”
官船甲板,已经遍地长草般的插了好几只铁箭,掀开帘子,只见官兵举盾护着于勤抱头鼠窜,场面滑稽的不像话。
秦祉忍了又忍:“诸位,你们这是在做什麽?”
“什麽,殿下怎麽出来了,还不赶快守护殿下回船舱,这里有在下顶着,定能保殿下安全。。。。。。”
秦祉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船上有弓吗?”
“有,但是不多。”
“有两个就够了,派人去把这些铁箭收一收,两侧架起来能杀就杀,杀不死逼退对方也行,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逼近官船,不能让他们得逞,一旦登船,人数差的太多不好打。”
“可铁箭没有的话,对方不就又攻过来了吗?”于勤狐疑道,“啊,难道说对方攻过来还会继续用铁箭,然後我们继续捡。。。。。。”
你有病吧。
秦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柏萧鹤乐了。
“韩阁,棉花沾酒,火油烧起来拿铁箭射。”
韩阁正欲转身,只见旁边伸出一只手,修长精致的手心上,赫然是几团纯白的棉花。
手的主人,是正含笑看戏的柏萧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