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拍掉对方的手,“去看了看我的宠物。”
“宠物?”巴特的脑子转不过来,“你养了什麽?”
安成瞥了他一眼,朝瓦里招手,“这边。”
瓦里手上还拿着块糕点,“怎麽了?”
“哪里的蛋糕?”
瓦里指了个方向,“那边。”
得到答案後,安成就离开了这里,这时瓦里才知道对方喊他来的真实含义。
—照顾醉鬼。
瓦里看向人群,他已经找不到安成的位置了。
“他去哪里了?”
“谁知道。”
……
安运在床上扭了两下身子,手腕被绑着,不太紧但安运不敢弄破。
没等太久,吱呀的门声让他静了一瞬。
艰难地扭过身子,安成就站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什麽,站着不动。
安成:“你这样。。。”
他擡起头,或许因为灯光,在昏暗环境下人鱼的眼睛很亮,像只等待主人归家的小狗。
“真的。。。”
安成走近,手擡上安运下颚,慢慢捏起。
“很让人多想。”
安成不明白,两人明明是各取所需,为什麽要弄成这麽深情的模样。
从第一天见到安运,他就知道这个人在想什麽。
长臂一横,灯被打开,照透了两人雪白的头发,互相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传说中命运的连线,至死相依。
安运盯着他,猛一用力,两人瞬间调转了位置,上下颠倒。
喉咙被握住,大概是喝了酒,心里话更容易阐述,安成慢慢道:“我说得难道不对吗?你不就是看见我的脸才喜欢上的吗?”
“从我上船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轮船周围晃悠,故意引起船员的热情,把我们分散。”
安成轻轻笑了一下,“原来你也知道你很重要啊。”
他一把甩开安运伸过来想安慰的手,“故意上船是想干什麽?”
“只是。。。。”安运的发音很不标准,但还是很缓地一字一句道,“只是怕你不高兴,我想你高兴。”
“所以呢,你知道被人类抓住後会怎麽样吗?”
安运摇头。
“过两天你就要被送到研究所里,那里的人都是疯子,野生人鱼很少见,你会被抽干血,吸干皮,连骨骼都要被割下来一步步研究。”
“跟着我上岸我只觉得你蠢到离谱。”
安成越说越烦,“我不喜欢愚蠢的人。”
房间安静一瞬,安运始终保持着上方的姿势,只是手臂,细看之下有些颤抖。
啪嗒。
大颗大颗的珍珠滚落在床上。
安成还没说什麽,人鱼消失了,连床单的褶皱都恢复得一干二净。
只有珍珠,像被主人遗忘般,落在那里。
安成静默了瞬,拿出角落里的一个盒子,慢慢将床上的珍珠都捡起来装了进去。
随後一个人来到走廊。
吹着海风,咬着烟嘴,没吸。
月光莹莹下,海水波粼闪烁。
烟嘴被压成薄薄一片,安成站在那,心里的烦闷不减。
他是知道的,人鱼上岸最後的结果是什麽。
在不多的记忆中,有一天曾被人们热烈庆祝过,他们说,人鱼肉能长生不老。
那天,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一小块人鱼肉,连安成所在的孤儿院也有一杯羹。
只不过分到每个孩子手上就变得更小了,他分到的刚好是手指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