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瞪眼看着刘裕,这个时候带货?卖的是人还是花呀?
喇叭裤听完这番话,打了鸡血似的,两眼精光抱起那束花就问刘裕多少钱。
刘裕一边佩服这舔狗的奉献精神,一边恶从胆边生,想要好好惩治一下这小变态。
“九百九十九。”刘裕一口价喊出来,那人瞬间黑了脸,扯大了嗓门,不顾形象,“疯了吧?一束花卖一千块!”
“诶对,就一千块,这价格讨个好寓意,你没心思买还是买不起啊。”刘裕看这人也就学生装扮,估计有心思也不会买。
“耍人玩呢?”这喇叭裤瞪着刘裕还想伸手拉何西,何西也正瞪大眼看着刘裕,完全没注意後面这人。
刘裕伸手把何西拉到自己身边,冲着喇叭裤不客气道:“买吗?不买让道。”
这小兄弟艹?了一声,还没发作出来,街角一只狗汪出二里超声波狂奔而来。
这小兄弟定睛一看,一条罗圈腿恶犬!顿时花容失色,又艹!了一声,把手里的玫瑰往展台上一丢,撞落了几束玫瑰拔腿就往街对面跑去。
刘裕看着那人撒欢儿跑的背影嘿嘿笑了两声,觉得挺有意思地说:“这小变态以前被狗咬过吧,这麽怕狗,大黄也就够胆儿叫两下的。”
“你怎麽叫他变态?”何西在旁边问,他觉得奇怪,这应该是刘裕第一次见喇叭裤,喇叭裤过来没说几句话呢,刘裕就使把戏把人捉弄一番,让这人丢了大脸,平白得罪一个陌生人,这也太不值当了,又想到这喇叭裤的风骚尿性,他突然支支吾吾地说,“他骚……扰过你啊。”
刘裕扭头瞥了眼何西,松了拉着他的手,蹲下去把倒了的花都扶起来,颇为无奈道:“骚扰过我的男人就你一个……”
何西被这句话堵得心口一噎,一阵心虚,又不想把自己和喇叭裤混为一谈,着急的死要脸皮补一句:“我没他那麽恶心好吧!况且动机也不一样,我这是找你玩儿!”说罢蹲下去帮着一起扶花,大黄也甩着尾巴凑过来,现在一副乖巧的样子,在两人中间哈来呼去,刘裕抱着两束花攒股劲儿站起来说:“就你觉得好玩儿。”
何西不知道怎麽回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那你刚刚为什麽整他?因为你看我不爽他就帮着我整他?”
何西说完自己也一阵怀疑,他和这大叔现在关系有这麽铁吗?
刘裕一阵无语,总不能说那人色眯眯盯着你屁蛋看,一脸猥琐,让人看着就不爽吧。
这种话说不出来,刘裕转念又觉得何西这人说话做事及其幼稚,反问他:”你真到了打工的年纪吗?是不是不想读书了逼爸妈给自己辍学的精神小夥?”
何西觉得自己一口血要吐出来了,有点气恼地说:“谁辍学出来上夜班啊?”
他把地上最後一束花抱起来放在展台上,见刘裕又不说话了,在一边把包花纸上的灰尘往下拍。
地上有一些被震落的花瓣,又看展台上几束花被压变了形,就问,“这些花怎麽办?要拆了重新包吗?”
刘裕摇摇头,“就这样吧,反正没人会买,现在这样说不定哪个喜欢破烂风的能欣赏。”他说着拍拍手上的灰尘往店里走,大黄甩了甩头看着两人一里一外,最後摇着尾巴跟着刘裕窜进了店里。
留何西一个人灰溜溜在外,里面的人还不忘赶人,“赶快上班去,别在我店门口逗留。”
喇叭裤真消停了,何西在蝴蝶没瞧见他影子,他忙前忙後一想到那人吃了个大瘪,心里就一通畅快,这人丢了大脸,估计好一阵子不会再来这条街逛溜,正好顺了何西的意,他巴不得这人以後见他就像见阎王一样离得远远的。
晚上收工,大黄大概是为了弥补下午二选一抛弃何西的歉意,大老远就冲出生死神速狂奔而来,耳朵都跑得飞起。
何西高兴死了,这狗真是成精了,会疼人!
他一把手伸进狗头两分米的范围内,大黄就扭着脖子转着圈的用舌头舔他,湿漉漉的,还有口水味儿。
何西有点嫌弃的把手又在狗头上擦干净,这才从包里把小零食拿出来。
他又给大黄拍了几张照,何西发现自己还挺爱记录生活的,他以前没觉得逗猫逗狗有多好玩,在路上看见流浪猫流浪狗都是你好再见,看见脏兮兮臭烘烘的甚至还敬而远之保持距离,根本不会主动探手去摸摸头撸撸下巴。
但现在看着大黄亮闪闪的眼睛,虽然两颗豆芽似的那麽小,但他觉得,以前的自己还是太没品了。
手机里有了新照片,但何西没处发,狗老爹才抱怨自己像个骚扰犯,现在又腆着脸凌晨四点多给人发消息,他脸皮没这麽厚。
况且之前的消息刘裕一条没回,指不定多烦自己呢。
但何西还存着个计划呢,他还欠刘裕那一地的碎花瓣呢。
第二天,为了不像个骚扰犯,何西及其礼貌地站在店外像个客人一样,一声吼:“老板!”
刘裕正编小说呢,吓得在键盘上抖出两个乱码,听见这声线挺熟悉,他不太想搭理,但这声老板又关乎他的职业素养,所以删了两个字慢悠悠出去了。
见刘裕到了门口,何西又急着补一句,“买花!”
刘裕有点无语,“……你是不是有病。”
何西说:“真买花!”
他看展台上一溜的玫瑰,干干净净的,昨天脏了的还是被重新整理了,何西一脸真诚样地捞起一束蓝色妖姬,“就这束,多少钱。”
刘裕敛着眼皮,看猎奇一样看着何西,“129,自己扫码。”
说完,不关自己事似的往屋里一钻,当上甩手掌柜。
几秒後,手机里果真传来了转账提示。
这孩子真不是一般孩子,感觉脑子不正常。
第二天何西又来了,捞着一束蓝色妖姬又走了。
第三天刘裕终于忍不住拦住何西问他:“前几天不是还要分期付款吗?现在跟对对碰似的,一天来一束干啥?”
何西抱着花思考了一会儿。
“我们店里那个乐队,天天唱玫瑰花的葬礼,我觉得挺好听的,就每天送他们一束玫瑰捧场啊。”他说的起劲,“你还别说,这蓝色妖姬在蝴蝶那鬼迷的灯光下还挺有韵味。”
刘裕汗颜,这花得到了有史以来最庄重的对待,竟然真上了台面。
何西这人还真是搞的他晕头转向,之前对这花嫌弃的不行,现在又整得像蓝色妖姬狂热似的,他有点跟不上节奏,这小孩一出是一出的。
蝴蝶里,音响断断续续传出调试设备的呲拉声,唯一的一盏亮灯打在驻唱台上,三位乐手还在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四周幽幽暗暗,一只手鬼鬼祟祟探进灯光里,随即一束蓝色妖姬挺立在驻唱台边缘,熠熠反着光,亮瞎眼。
另一边,刘裕收外摆时抱起一束红玫瑰,想着何西插花时说的口诀和动作,自己捣鼓了一阵,结果花泥戳烂了也没那感觉,插得那叫一个乱七八糟,这才是真跟胡来一样,他有点不爽地随口嘀咕:“怎麽就那小子插得对味,干脆抓来做劳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