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怒火一下子蹿了起来。
“你忘了你穷到连纸笔都买不起的日子是怎麽过的了?”
“要不是我,你哪里有钱进京赶考?早就被人卖到勾栏瓦肆里伺候人去了!如今还跟我拿起腔调来了?”
短短几句话,竟像刀子一样划破陈登的皮肉。
那一年,他家隔壁的屋子走水,天寒地冻,湖面都结冰了,衆人救之不及,一整条街都淹没在火焰和浓烟之中。陈登虽然侥幸逃了出来,整个家当却都被烧得干干净净,零碎的盘缠也都化为乌有。
慌乱之间,他只来得及抢出李壑舟的大氅。
他暂时投到一个远房亲戚的门下,对方虽然收留了他,但态度十分疏离。陈登不想看人脸色,经常早出晚归。
一日走在路上,他被人从後面捂住口鼻,迷昏了过去。
他晕晕乎乎,不知道自己被擡到了什麽地方,只能闻到各种香料夹杂在一起的味道。他好像被裹在被子里,到处都温暖,柔软,但又十分危险。
所幸那家的龟公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认出他身上的大氅有些熟悉,赶紧命人去请来了李公子,又是斟茶又是道歉。陈登醒时,李壑舟正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喝茶,绑他的两个人整整齐齐跪在他脚下,头都不敢擡。
陈登擡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所以,你要我给你当姘头,过几年玩腻了,再把我一脚踢开。”
他轻声道:“你不就是这样对你那些心肝儿肉的吗?”
在李壑舟眼里,陈登总是有点懦弱,床上床下都十分顺从。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比那一晚扇他的巴掌更狠,一点情面不留,令他下不来台,却也让那张温顺的脸变得有些不同了。
“李壑舟,我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的前程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你从来没把我当回事。”陈登紧紧攥住拳头,逼自己把话全都说完。
“你以後也不会,你永远学不会。不要骗我,也别再骗你自己了。”
陈登一向能忍,李壑舟只在床上看到过他的眼泪。但今天他气得狠了,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大颗大颗地滚出来。李壑舟鬼使神差地想伸舌头去舔,他刚要凑近,却突然被人打断。
“少爷,该去准备了。”
李老伯沙哑的声音从後面响起。
“滚!”
李壑舟猝然高声骂道,“都滚!”
讨债鬼终于走了。陈登用袖子擦擦眼泪,迫不及待地去开衣柜门。
一打开,就看到孟则整个人屈在里面,脸色似乎红得有些不正常。
陈登以为他憋太久了,十分歉疚,伸手想把他拉出来。他的手刚触碰到孟则的皮肤,就吓了一跳。
怎麽会这麽烫?
“你……你快出来,”陈登慌了,“我我我去给你找个大夫……”他也顾不上这里是李府,李壑舟会不会知道,只想着万一人被憋坏了,可全是他的罪过。
孟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慢慢摇头,让他别去。他手上力气很大,陈登痛得皱眉。
“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陈登蹲在他旁边。两人靠得很近,他刚哭过,孟则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细小的泪珠。
孟则还拉着陈登的手,直接往下,放到硬得发烫丶令他难堪的地方。陈登的脸色刷一下飞快变红。
孟则松开他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他发不出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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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了哑巴攻桀桀桀do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