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不算吧。”
他半推半就,指甲搓着笔上的胶条,试探性询问:“你还和多少人签过这种协议?”
“怎麽?你嫌我脏?”
裴之珩的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褚溱当然不是那个意思,火速签下名字。
“字我签了,我不管你之前签过几次,所有的都给我断干净,条件都是你定的,那我再附加一条你不介意吧?”
裴之珩笑笑:“你说。”
“关系确立後有效期限一年,在没有提前说明关系结束的情况下,到期自动延续,不可提前解约,不可无故毁约。”
“好啊。”
裴之珩痛快得让人起疑,他心里有些发怵,又没法深究这小祖宗最真实的目的。
他把协议用文件夹夹起来,收进柜子。
“吃饺子吧,一会凉了。”
“好……”裴之珩兴致依旧不高,看起来像是有什麽心事,完全没有同龄人整日朝气蓬勃的样子。
“心情不好?”褚溱疑惑。
“没有。”
裴之珩手指抠了抠饮料拉环,又把饮料朝向他的位置。
“家里就我们两个,为什麽你总要坐在我对面?小时候你还总抱着我,现在我们又多了一层关系,为什麽你还是不愿意主动离我近些?”
裴之珩那种语气说不出是委屈还是不甘心,总给人一种鼻子酸酸丶心也跟着发颤的感觉。
“我也是第一次,这不是不熟悉过程。”
褚溱把所有碗筷油碟全部挪到裴之珩身边,裴之珩撇了他一眼:“昨天你亲我的时候可不像不熟练,第一次?你骗骗别人好了。”
“我骗你干什麽啊!”
裴之珩不说话了,分明就是不信他。
“你看过黄片吗?”褚溱问。
“嗯。”裴之珩点头。
“我看过的放一起能有十几个TB,看到恶心,看多了,潜意识就会了。”褚溱实话实说。
“你看这麽多黄片干什麽?变态啊?”
“……”
“你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那是工作需要,什麽好人看那玩意按TB看,疯了吧。”他又给裴之珩填了一点饺子醋。
人比醋还酸。
“那你第一次看的时候有感觉吗?片子里的omega漂亮吗?”
“……”
“我好奇嘛……”裴之珩撇撇嘴。
褚溱把所有的好脾气全部用在裴之珩身上,他强颜欢笑:“好奇心害死猫,你要是想看,自己上网页上找1TB的量试试,可致死。”
“不要。”裴之珩低下头,把他刚刚倒的醋一口闷了。
两人吃好饭,褚溱才敢提明天检查腺体的事,他把碗放进洗碗机,弱弱发问:“明天带你去看一下腺体,我觉得现在这个医疗水平,未必治不好的吧?”
“不去。”裴之珩言简意赅,拿着换洗的衣服往浴室走。
褚溱汗毛直立,突然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这麽早就洗澡啦?”
“早洗澡,早上床。”
“你这是动词还是形容词?”他干咳两声,突然很想把协议拿出来偷偷撕掉。
“哥哥觉得是什麽词就是什麽词。”
裴之珩微微歪了下头,眼底那点戏谑毫无保留全都暴露出来,褚溱仰天长啸,恨不得变成猿人疯狂敲一下自己的胸口。
他越担心,时间就好像变得越慢,褚溱在露天阳台抽完了整整两支烟,浴室的水声才逐渐变小。
他局促地来回转圈,有烟灰顺着指缝落下,他焦躁地把自己挂在扶手的栏杆上。
“我洗好了。”
裴之珩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我洗好了,你可以洗了。
他抓耳挠腮,但为了生理健康,还是灰溜溜的回房间取换洗衣物,洗了他自认为这辈子洗过的最久的丶最干净的一次澡。
他裹着浴袍,局促地走进次卧,次卧的床也是双人床,就算是两个横截面一米的“双开门冰箱”也能并排躺下,床小的借口他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