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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夜探（第1页）

《锦衣卫》第四十章夜探

第二天，周知璟带着为首的难民去了湖州。那为首的难民叫徐安康，约莫三十岁左右。为免打草惊蛇，其馀难民被安置在郊外的一处村庄，这些难民原本就是伺候庄稼的泥腿子，进了村庄後丝毫不起眼，很快就融为一体。

那村子原本就都是一个姓的人，往上数几代都是亲戚，原很是排外，也不知道周知璟同村长说了什麽，那村长咬着银锭子笑呵呵地答应了，于是这些难民很快就分到了几亩地和一处破房子，房子虽破总比他们流浪街头好。几个难民跪在地上朝周知璟磕头，一口一个恩人，周知璟微微侧身躲避，将他们扶起来。他不是什麽菩萨，他是满手血腥的锦衣卫。

周知璟带着徐安康进了城，找了个客栈定了两间上房，徐安康看着周知璟连续三天都在酒楼赌场妓院等地闲逛，心里不由有些着急，连带着看周知璟也不顺眼，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这人该不会是什麽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吧？他们最开始求助周知璟，本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奈之举，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但周知璟的承诺一度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或许这世上真的有正义之士？如今却有些怀疑了，好几次看着恩人欲言难止，却只能强自镇定下来。

直到第三天深夜，徐安康在睡梦中被周知璟叫醒，两人乔装打扮出了门。

周知璟带着徐安康翻过赵府别院院墙，本该漆黑一片的屋子里隐约传来烛光，周知璟依着打听来的消息来到最後面的一处厢房，两人趴在屋顶上，掀开了瓦片，偷偷往屋里张望，眼前的一幕让两人震惊！

屋里站着几个孩子，这些孩子约莫十岁左右，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各个像被挑选的商品一样展示着自己的身体。那屋子後面有一处暗房，暗房里射出一双色眯眯的眼睛，那双眼睛在少年身上来回扫视。

尽管来之前周知璟交代了徐安康不管看到什麽都要镇定，然而见到底下熟悉的面孔，徐安康一只手死死堵住嘴，身子仍然不可避免地踉跄了一下。

“什麽声音？”

周知璟暗道不好，拖着徐安康闪身後退，屋里的人追出来，却只看到屋顶一只黑猫窜过。

此时却不知哪个孩子先哭了起来，不多时屋内传来凄惨的哭声。

赵大善人朝知州大人赔笑，拥着人去前面堂屋喝茶，临走之前朝赵府管家赵德胜使了个眼色。赵德胜背着手从暗房里走进去，温柔道，“谁先发出的声音？”

几个孩子低着头，都不吭声。

“既然没人承认，那就一起罚吧。今儿个贵人要来，不是交代过你们吗？怎麽就不听话呢？”

他说话的声音依旧温柔，像是在责怪不听话的晚辈，那几个孩子却纷纷打了个哆嗦，有个胆小的甚至直接瘫倒在地上。

————

不多时，屋内响起了单调的板子责打声。

条凳摆成一排，几个少年被堵住嘴摁趴在条凳上，几个下人拿着薄戒尺站在他们身後，手高高扬起，戒尺落在少年白皙的屁股上，留下一道道的绯红色的伤痕。这几个少年都被堵住了嘴，叫也叫不出，只能随着戒尺起落而颤动。

少年又瘦又小，只有屁股上圆乎乎胖嘟嘟，这些下人不会打坏了商品，因此打了十几下，也只给那双丘染了层色。

“都住手。”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有些胖，端着一副慈祥姿态，面上满是心疼之色，走上前将其中一个少年单手抱起来，就像父亲抱孩子一样。

“这些孩儿犯了什麽错？可怜见的，屁股蛋都被打成这样了。”

赵德胜笑道，“几个孩子不听话罢了，不听话的孩子就该给点教训。”

“孩子还小不懂事，再打就打坏了，不如给陈某一个薄面，饶过他们吧。”

“还不快谢过陈叔。”

那姓陈之人笑眯眯道，“乖孩子，叔带你回去上药。”说完就拿衣服裹着将人抱着从偏门上了轿。

赵大善人和赵德胜看着陈知州的背影，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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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一样有宵禁，但宵禁只是针对普通人，可管不了湖州知州。

一乘轿子在夜色中行走，像从地狱归来的鬼魅，轿子中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少年凄惨的叫声。这叫声在黑夜中穿透性极强，很快就变成了呜咽声。

陈知州趴在少年身上，从旁边拿起手帕塞到少年嘴里，“乖娃娃，你别这麽叫，我忍不住了。”

“你在里面挨打时我就忍不住了，多好看啊。”

巡逻的侍卫听着声音赶过来，看到熟悉的轿子就当作什麽没看见，朝着其他方向去巡逻。

等到了陈府，陈知州满意地从轿子中下来，朝着管家道，“这个滋味不错，好好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