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诉衷肠
文字泡左看看又看看,默默飘到桌子下面装作不存在的样子,画子墨夹着面条的手一抖,白色的面条滑下去一半。
“现在说不行?”他低声问。
馀光只能看到黑雀胸口的位置,画子墨看见他拿着水杯的手收紧而後又放开,像是在犹豫。
“现在……不行。”黑雀闷闷地说,“等你忙完,内容比较多。”
这句内容比较多硬控画子墨一个多小时,和黑雀分开坐到书店内後他还没缓过来,铅笔的笔尖迟迟没有落在白纸上。
“你知道他要说什麽?”文字泡默默飘到白纸上让画子墨回神。
画子墨没有回答,擡眼一瞟左手拇指食指一捏,把文字泡捏到一旁。
“我晚上是不是不该在你旁边?”文字泡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应该吧。”画子墨用笔尖在白纸上点了点,嘶了一声,“你先别说话,我努力想想武器造型。”
“好吧,我不问了。”文字泡识相地闭嘴。
过了好一会画子墨才重新找到感觉,大致把武器们的形态定下来後已经快到晚上,卡着点练了一小时後伸了伸懒腰,把废纸和画画工具丢给文字泡处理掉後就往回走。
离开工作状态他的心又提了起来,在进家门前还忐忑地绕了一圈,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再推开之前门就先一步打开。
“你回来了。”黑雀浅笑着说,“要一起去吃饭吗?”
砰砰从黑雀的肩膀处飞了过来,开心地冲画子墨摇尾巴。
在没看到黑雀的时候紧张,看到黑雀後画子墨的心反而定了下来,气氛融洽的吃完晚饭後还一起散了会步才回家。
砰砰一回家就拿着画子墨给他画的玩具自娱自乐的玩起来,客厅内满是它的脚步声与球落地的闷响。
晚霞消失在天际,洗漱完後画子墨撑开皮筋慢条斯理地将发尾绑起垂至肩头,去客厅打开小桌上的台灯对文字泡伸手要工具。
“有几个颜色快用完了,我调一下。”
“现在?”文字泡踌躇,“你们不是要聊天?那我什麽时候走?”
“他应该还在洗澡。”画子墨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点着,“……我要找点事做。”
找点事做还能清空大脑,不用满脑子都是纷乱的想法。
他将空间袋里的颜料拿出几罐,用自己画出来的黑色刮刀慢慢往颜料盒里调一些常用颜色,时间缓慢地过去,台灯的灯光打在颜料盒中的颜料上,发出润泽的光芒。
门被轻轻敲了敲,画子墨将盖子盖上回头望去,黑雀正把门打开一道缝,从缝中看他。
文字泡将桌上的东西一吸,绘画道具在渡上一层柔光後消失在桌面。
“我走了。”文字泡小声说,嗖的一下往门缝处一钻,从黑雀头顶处飞出门。
“坐这里吧。”画子墨指了指就在身後的床对他说,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你要问什麽?”在黑雀坐下後,画子墨垂下眼睛看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想问我不懂的情感。”黑雀的声音显得波澜不惊,放在膝盖上的手却微微扣紧。
“什麽是爱?”他选择直白地问。
画子墨擡眼,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在对上黑雀的眼神後又迅速躲开。
“比较复杂。”他沉吟,尽量诠释着自己对爱的理解,“亲情中也有,友情中也有……总之是会让你感到有强烈羁绊的情感。”
黑雀轻轻偏了偏头,眼中仍有困惑。
“我看过一些人类的文学作品。”黑雀问,“爱情应该不在你说的亲情与友情之中。”
“……是。”画子墨口有些干,心突的一跳,“这是另一种情况……也有一些爱情是从友情中转变的,你看的书中是怎麽解释的?”
“情侣之间才会有爱情。”黑雀慢慢地说,“可我不太喜欢看这类文字,今天下午才去书店找了几本往後多看了些。”
“是啊。”画子墨低着头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喜欢。”
在线稿城制作武器的那段时间他与黑雀闲聊过很多,得知黑雀对所有情感的理解都来自世界各地的词典的时候,终于明白为什麽这位先生看着挺聪明但对感情一窍不通了。
毕竟有些感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词典中的解释太官方。
“为什麽你突然想知道什麽是爱?”画子墨深吸一口气抱着胳膊问。
刚才喜怒不形于色的黑雀却忽然踌躇,台灯的光尽数投在他的脸庞上,画子墨在他对面都能看到他颤动的瞳孔。
“我有事情想向你坦白,可能不是好事。”他直视画子墨的双眼,模棱两可地说。
“我想让你只看着我。”
……嗯?
画子墨怔然地望着他,呼吸急促了一瞬。
“你在和砰砰与兰迪交流的时候很高兴,看着对其他朋友露出笑容的你,我産生了嫉妒的心情。”黑雀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但我也知道这样不对,我不想让你伤心,所以没有阻止。”
“在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有看到过你的笑容,那时候的我觉得你的笑容很像我喜欢的橙色,但最近变得不一样了。”
“怎麽不一样。”画子墨紧紧扣住椅子边,轻声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