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恒
陈岱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让沈青山松了口,好吧,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了。陈岱起的很早,特意把自己打扮了一下,想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在镜子面前左边弄弄右边弄弄,陈岱突然有种错觉,他好像一个小丑,可是他也没办法,他只想演好这场戏。
出门後,陈岱走到小区准备打车,他有点想念有司机的日子了,可是他也做不了什麽。
陈岱後来才知道,管家和司机都帮自己说了话,然後就被沈青山直接遣回老家了,陈岱只觉得很抱歉,因为他也不敢再去触怒沈青山了,他也害怕沈青山再次把自己软禁在这个空荡的别墅里面。陈岱收拾好心情,什麽也不想了,坐上了车。很快就到了设计室,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刚进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阿岱你病终于好了吗”,婷姐大大咧咧地从柜台走出来迎接他,一把搭上陈岱的右肩,左一句关心右一句问候。
陈岱轻嗯了一声,原来沈青山给自己请的是病假吗?还是说沈青山觉得自己有病。好吧,自己好像确实病了,病的不轻。陈岱其实也想感谢沈青山,因为正好可以借此糊弄大家为什麽自己这麽憔悴。陈岱走了进去,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跟大家一个个打招呼,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陈岱发现他左前方那个工位已经空了,他顿感不妙。于是转过头对着右边,说道:“王哥,正民呢?”王峰偏过头来,悄悄说着:“听说是剽窃公司机密,被开除了。”说完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陈岱也没有再追问了,他只觉得对不起,对不起洪正民。他知道这一定是沈青山干的,沈青山永远都是那麽为所欲为。也是,连手都被砍断了,陈岱不敢想了。陈岱终于明白曾经沈青山说过的“我可以决定你,也可以决定你身边的所有人。敢碰我的人,就需要付出代价”是什麽意思了。
沈青山让洪正民走得这麽狼狈,不仅是给洪正民的教训,也是给自己的警告吧。方式不重要,过程不重要,沈青山只在意结果。可是陈岱什麽都做不了,连去道歉都做不到。他的手机里面只有沈青山一个人,其他的什麽也没有。他的手机还有定位,要是被沈青山发现自己去找洪正民,後果陈岱不敢再想了。
陈岱打开电脑,桌面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还未设计完的西装,没错,是陈岱为自己和沈青山婚礼设计的西装,可是陈岱突然觉得没意思了。都没婚礼,要这西装有什麽用呢?等了七年的婚礼,等到最後什麽都不在了。陈岱想起了李咏代,那个美丽又大方的女人。陈岱突然非常相信遗传这件事情,因为沈青山跟他爸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骨子里只有无情。陈岱突然很想跟李咏代道歉,因为他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他无法完成第一次去花海的时候许下的承诺了。陈岱不想上演一出一模一样的悲剧,可是这不是他能改变的,他一直都改变不了什麽,不是吗?陈岱将这两张设计图扔进了垃圾箱,然後清除了。他很平静,也很坦然。
到了中午,陈岱一个人快速地跑下楼,走在大街上。他一点也没有胃口,只想出来走走,
突然他似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喊。
“阿岱,是你吗?”
陈岱转过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岱眯了眯眼,再度仔细打量了一番,是钟子恒,他怎麽在这。钟子恒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袋子传单。
“阿岱,真的是你”,钟子恒惊喜地说着。
“好巧啊,你怎麽在这?你这是在发传单吗?”,陈岱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虽然看起来有点违和,但好在钟子恒没注意。
“对呀,公司里的新人没发完,我帮他一下。然後巴拉巴拉。。。。。”,钟子恒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陈岱始终听着他。突然钟子恒放下袋子,双手捧住陈岱的脸,仔细打量着,然後问道:“阿岱,你怎麽这麽憔悴”。钟子恒突然的举动让陈岱吓了一跳,连忙把他的手拿开,保持距离。
可是有时候仅仅只需要一秒钟就能决定很多事。陈岱心虚地随意解释了一下说自己最近生病的原因,然後随便问候了几句就找借口离开了。
陈岱有点惊慌,他不知道为什麽会突然遇见钟子恒。这到底是沈青山故意安排的,还是真的太巧,反正他感觉不太妙。
办公室内,沈青山坐在那张超大的黑色真皮办公椅上,椅子的质感如同他给人的气场一样高不可攀。他那一头乌黑浓密丶一丝不茍的头发整齐地向後梳着,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宛如黑色的绸缎。他穿着一套定制的意大利纯黑色西装,那布料的高级质感如同夜空中最深沉的暗影,领口处精致的暗纹若隐若现,领口整齐地系着一条酒红色的领带,如同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玫瑰,艳丽却又危险。
西装的袖口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腕间的劳力士手表在灯光下折射出低调而奢华的光芒,秒针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仿佛被无限放大,他双手交叉,右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左手则紧紧握着一支黑色的钢笔,笔在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间轻轻转动,那看似不经意间摆弄钢笔的动作,此时却像是一种对他人的无声施压。
“这个项目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给我说说清楚!”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冰块,重重地砸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话语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质问和即将爆发的怒火,那冷硬的语调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了冰碴。
“跟进了这麽久的项目搞砸了,你们到底有什麽用。再有下次,你们就不用来了”,说完几个员工低着头一个个赶紧走出了办公室。沈青山一边转着钢笔,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突然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少年。
少年身着一套黑色蕾丝西装,那精细的蕾丝如同夜的藤蔓,蔓延在他的衣角袖口,每一处花纹都像是在诉说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领口处微微敞开,似是不经意地露出一小片肌肤,白皙得如同刚刚剥壳的鸡蛋,又像是被月光轻柔抚摸过一般。修身的剪裁让他的身材曲线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而那双腿,笔直而又修长,被黑色蕾丝包裹着,像是裹着一层神秘的黑纱,每走一步,那若隐若现的线条都像是在撩动着周围人的心弦。
他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办公室,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神情,脚步拖沓却又像是精心计算过节奏地走向办公桌。他走到了办公桌前,毫无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他微微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坏笑,眼睛直勾勾注视着沈青山,那目光中透着玩味与轻佻,像是一团燃烧的丶危险的火,带着无尽的诱惑和捉摸不透的情绪。
“李予卿你又来干什麽”,沈青山没有理会他的举动,漫不经心地问道。
“沈哥终于舍得把自家小白兔给放出来啦”,李予卿用带着丝丝算计的语气说着。
“你倒是对他挺关心”,沈青山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李予卿走到他面前,突然低头凑在他耳边说道:“难道我比他差吗?”,沈青山只觉得不耐烦,一把将他推开。
“你到底有什麽事”,沈青山不耐烦的说着。
“你家小白兔好像不乖呢”,李予卿说完扔了几张照片在桌上,然後玩味的看着沈青山。沈青山拿起照片一张张看了起来,脸色越发难看,刚刚还未平复的怒气开始层层叠加。
照片里是中午陈岱和钟子恒见面的照片,有聊天的,有拉手的,翻到最後一张,里面是钟子恒捧着陈岱脸的照片。沈青山顿时怒火中烧,拿起内线电话就打给司机让他备车,然後丝毫没有理会李予卿就直接破门而出。李予卿看着这一幕,笑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股狠辣,“沈青山,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