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
其实远远不止。
喻池下唇被咬出一道白痕,像有些难以啓齿道:“有两个还是他的秘书。”
“我妈性子多愁善感,还有点恋爱脑。我怎麽劝她都不听,说我小,长大了就懂了。明明是那男人薄情寡义……”
“当时赵进说,如果我妈知道了我不是她亲生的,棺材板都压不住……我就在想,如果她还在的话,肯定会被气死。养了这麽多年的……居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说实话,我都替她感到不值。”
屏幕无声熄灭。
楼下节目录制的声音吵吵闹闹,村民们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你来我往穿梭着孩子的嬉笑。
这些都是模糊的。
耳畔细细的低吟仿佛石子砸入汹涌的海洋,渺小无望,但溅起的水花刚好击中他的心脏。
“从小到大她最疼我了,我挑食不听话,她从来不打我不骂我,很温柔,我想去哪儿玩她都陪着我。”
“宋行歌的性格就很像她……我小时候经常想,怎麽我跟我妈一点不像呢。”
“我们不是母子吗……”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真的不是啊……”
喻池唇角弧度往下撇了撇,说不清心里什麽滋味,有点难过,又有点庆幸。
庆幸的是还好,他妈没被气死。
难过的是,他妈坟头的草早两米高了。
“小时候妈妈告诉我做人要善良,後来我认识了很多人,我希望他们有妈妈。”
霍时洲:“……”
好好抒情呢,你干嘛!
霍时洲面色铁青,脸上气得微微扭曲,恶生生道:“我看你是红豆吃多了相思。”
“特别是赵进!”
喻池眼圈泛红,荡开薄薄水光,“他骂我,骂得好难听,他居然说我是山鸡!”
“……”
喻池指着自己,痛心疾首地质问:“你说,我像山鸡吗!我像吗!”
“……”
你不像山鸡,你像战斗机。
“……不,你不是山鸡。”
霍时洲唇角抽了抽,绞尽脑汁安慰他,“就算你是山鸡,你还有山鸡的救赎。”
“?”
大兄弟,你听听这好笑吗?
喻池本来不想哭的,想到那个盘子里叼着小白花的断头鸡,眼泪哗啦啦流。
吸了吸鼻子,痛哭流涕道:“我要诅咒赵进,诅咒他去……不对,死太轻松了。”
“我要诅咒他读一辈子高三住宿,全年无休早五晚十二。诅咒他007工作制,加班做牛做马工资两千。生病请假一天扣掉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