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渔本就不是强硬的性子,两位主家都这麽说,只能应下。
好不容易等到风雪消停,齐山赶紧套好板车,快马加鞭把赵渔送到山脚下。
再回来喂下禽畜,天色更暗几分。反正没什麽忙的,索性着手准备晚饭。
外面又开始下雪,比先前认真了些,不知不觉,地面也蒙上浅浅的一层白。
一锅炖而已,没什麽讲究的,很快便可以开吃。
夫夫俩端着米饭坐在火塘边,铁三角上架着陶锅,还在咕嘟咕嘟冒泡,也不怕凉了,吃饭用不着那麽赶。
豆腐滑嫩,一夹就碎,齐山用铲子舀起几块,放到谢知云碗里,说:“天冷,明天杀只鸭子,熬锅汤暖暖。”
鸡杀得多,鸭子却还没舍得吃,换个口味也好。
谢知云咬着豆腐,笑眯眯应下:“就把那只公鸭宰了,到时再削几块萝卜进去。”
萝卜清甜和老鸭炖着正合适。
齐山满口答应,扒两口饭又想起一事,“早上出门听见有人家在杀年猪,明儿要是不下雪,我去找找朱屠户,先跟他约个日子。”
“是得提前打招呼,不过也别定的太早,备的草料还剩不少,等到二十一二再杀也不迟。”
“嗯,多喂几天应该还能长长。”
头一回杀年猪,谢知云很是期待。捧着碗想了想说:“不晓得腊肠怎麽做的,自家有肉,倒是可以熏一点儿。”
“张婶他们不是还灌了卖?我去问问,实在不行请她来帮帮忙,来年自己就会了。”
往後他们肯定还要喂年猪的,学一学不坏。
边吃边聊,等放下碗筷,天已经完全暗了,雪依旧没停,不过也没有变大的趋势。
虽说时辰还早,但黑乎乎的,也做不了什麽事,点灯又费油。不如盥洗好躲进被窝,靠在一起说会儿话,也不怎麽冷。
谢知云肚子大了,弯腰不大方便,齐山帮他搓脚。见腿有些浮肿,又给揉捏好一阵,直到水凉了,才捞起帕子擦干水汽。
掀开被子钻进去,灌满热水的汤婆子已将被窝捂热乎,不至于激得人一哆嗦。
夫夫俩挨在一起,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闲聊中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
早上起来,天依然阴沉,不多时又下起雪籽,断断续续的。
赵渔果真没上山。
齐山煮了一大锅南瓜末拌叶子糠,去喂禽畜时,专门把那只老公鸭揪出来,绑了腿单独罩在竹筐下。
鸭汤炖的时间久,晌午过後,齐山就烧了水,将鸭子收拾干净。
剁好的鸭肉块焯出血水,又淘洗两遍,和葱姜一起炒香,就可以加水小火慢炖着。等能戳动外皮,削几块脆甜的白萝卜进去,煮至透亮。
除了一锅鸭汤,还蒸了苞米饭,做了白菜焖豆腐。
鸭肉炖得时间足够久,十分软烂,筷子轻轻一碰就从骨头脱落。吸收了萝卜的清甜,既保留肉香,又不会显得腥气。
热腾腾吃下肚,从胃到身都暖和起来,很是满足。
鸭子并不算肥,肉其实不多,但有萝卜和汤水,俩个人吃绰绰有馀。
最後剩下小半,留着明早掺些水热一热,还能泡馒头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