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鹰呆萌回头,无奈道:“土公鸡才吃这玩意儿,我不吃的。”
萧明渝听两人的对话,微不可查地皱起眉。
玉玲珑朝季子琛看了一眼,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怒意。回首後,她便施了法术,一时间,无数只紫黑蝎子自阴暗处潮水般蔓延过来,蝎子的步足在地上摩擦出滋滋声响登时充斥了这间石室。
这蝎子不是玉玲珑凭空唤来的。她本族是蝎子一族,而恰好上一间石室就是以蝎子为吉祥物。因此,上一间石室他们找石头是最快的一次,这其中最离不开的就是玉玲珑的功劳。那种对一方种族呼风唤雨的能力,很酷很帅,季子琛很是羡慕。
想到这里,他再没意识到一点那就真的迟钝了——这些石室是以五毒为吉祥物。石像身上的是什麽,那这间石室里就有与之对应的五毒之一。
他们走过了满是红黑蛇身的石室丶满地黏糊蟾蜍的石室丶满地剧毒蝎子的石室丶害怕断尾躲起来的壁虎的石室。以及眼前这条巨型蜈蚣镇守的石室。
难怪这货压轴出场,因为它是五毒之首啊!
季子琛猛拍一下自己的脑门,痛心疾首没有早点料到。他本来都觉得石室丶通道的循环往复有些无聊,偏偏现在知道是最後一间石室,竟有几分紧张。
离拔剑越来越近了,石室中用不到他,那萧明渝抓他过来到底干嘛呢?
那边蜈蚣被乌压压一片的蝎子大军爬上身子,待感受到被钳子生夹的疼痛,终于慌张的猛烈扭动起来。
好一个以毒攻毒。
玉玲珑临危不乱,蝎子大军很给力,小小身躯却有大大力量。蜈蚣本是拦着那扇门,被攻击後抵抗着挪动了位置。眼下开了路,季子琛本以为等蜈蚣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甚至是小命不保,他们才会往下走。
可玉玲珑却冲他这边喊道:“时辰快到了,萧君你先带他过去,我们随後就来。”
季子琛还在懵逼状态,这个“他”是?谁知垂在身侧的胳膊被一只铁手牢牢抓住,这人在他的右侧,抓得确实他的左胳膊,因为此人的手臂正揽着他的後背。就是这样一个姿势,季子琛被萧明渝飞速带离现场。
速度过快,通道中掀起的阴风卷起季子琛的碎发,前方一片黑黢黢,他不知道萧明渝发什麽疯,这个节骨眼要带他去哪里?还这麽急急忙忙!
之前在一起修炼的日子,萧明渝对他开始时疏离冷淡,相处久了是温柔细致。似乎没有事情能脱离他的掌控,所以季子琛从未见过他匆忙的样子。
蜈蚣苦苦挣扎的声音渐渐在身後远去。季子琛感觉自己在坐过山车,垂直九十度冲下坡的那种。他咽下口水,问道:“萧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耳边风声呼啸刮过,前方黑暗如黑色幕布般一层一层掀开,好似在恭迎这座地宫即将承认的新主人。一路上萧明渝未说话,直到两人到了一处极为宽敞宏大的空间,才将人松开放下。
季子琛一落地便委地而去。麻蛋刚刚死死闭着嘴,阴风却从鼻孔猛灌进来。方一停下,咽喉又干又涩,他没忍住连咳许多下。
若是按往常,萧明渝会给他顺气,再扶他起来,甚至心情好的时候会温声询问他怎麽样了。而现在,他擡起头,眼睁睁看着人一步一步往前方走去。
不必多说,这里就是地宫的正殿,因为这里的配置可比之前的那些石室华丽不少——石壁上是比石室中大一倍的石灯,中央屹立这一座巨型石像,身姿挺立,披着外袍,深处的右手却是空的。
萧明渝三步并作两步,跃上祭坛。他摊开手,一块纹有五毒简图的石头,不对,是玉石,五块碎片合体後这东西显现出本质。他将玉石放置在石像手心,在掌心划出自己的血喂上玉石。顿时,玉石发出耀眼红光。
季子琛被刺得睁不开眼,手臂也擡起来挡光。当红光消散时,他突然发现脚底下也亮起来。黑红的魔气如同乌黑的血液从石像底部,顺着地上巨大法阵中的深深纹路缓缓流出。
倏地,魔气灌满法阵,阵的五角方位喷出五道血红光柱。掀起的罡风清扫了法阵中除萧明渝以外的所有东西,当然,这里面包括季子琛。
真是水土不服就服这命运。
咳了那几下,季子琛身体本就不舒服。偏生方才那一下,他撞到了旁边的石壁上,光滑平整的石壁无差别攻击他的背部,他擦去嘴角的血,忍着剧痛往阵中看去。
此时的萧明渝衣袂翻飞,场内的魔气如饥似渴般向他拥去。霎时间法阵外边卷起飓风,季子琛眼疾手快抓住旁边的石灯架子,才幸免被刮走的命运。飓风中呼号一片,石子丶尘土拍手奏乐般迎接他们新的主人。
他不顾自己的锦衣染上鲜血,心里早已忘却疼痛,眼里也只有萧明渝。明明是他最应该替人高兴的时候,他却有点忧伤。
这把克鲁斯神剑终于在他眼前劈下,萧明渝终于完成最终黑化丶拿到征服整个修真界的神兵利器,而这本注水书也终于迎来激荡的转折。
可为何,他就是没有百分百的愉悦,甚至,他觉得有什麽东西正在远去。
也对,半黑化的萧明渝就这麽冷漠对他了,面对全黑化的,他还有活路吗?答案显而易见。
这种心如刀割的感受让他眼眶都湿了。一张脸被刮得火辣辣的疼,胸口愈发疼痛,耳边恍如有一阵诡异的声音在回荡。
——最後一关,献祭爱人。
季子琛後知後觉这是系统的声音,好家夥,他要死了,现在肯出来了。怎麽不等他死透了再出来?
忽地,法阵中飘出一把剑,通体红黑锃亮,煞气充盈。这就是魔剑“践尘”。
不知为何,季子琛觉得这可能是临死前的幻觉?不然为何他觉得峰陡然停了,四周还起了浓浓白雾。而萧明渝的身影也愈发不清晰。
这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