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斯讶异了一瞬。他是个心如明镜的人,故而很快就了然了她的心思,他保持着恬淡微笑:
“至少,你明白了啊。”
“只要有人明白,那就还是有意义。”内斯想,当然,那个人明白更好。
“我没什么远大志向,就只是普通地照顾好队友,照顾好朋友,顺便把球踢好,仅此而已。”
他话一滞,“也就只能做到‘仅此而已’。”
芽美却激动道:“怎么可能‘仅此而已’?!”
“你在催眠你自己,你根本就不甘心!你可能觉得我不懂球,但那么多球迷都是瞎子吗?他们都看到了你和糸师凛的争斗!你这不是自谦!是自欺欺人!”
内斯身躯震动,大眼睛也是百感交集,然而他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些所谓的争斗也是打着别人名号的。你不用为我扼腕,我其实什么都不是。”
他输给凯撒,他当然清楚,输给他太多方面了,事业、勇气、决心,太多太多,甚至多到他都不用比就甘愿认输,只有在亚实那儿,他才忍不住不甘。尽管这样,他到头来依旧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与糸师凛的争夺,也许是他感到某方面他像他?于是总这样不甘,仿佛是为了凯撒出头。可他也知道的,芽美说的没错,他确实有自己的不甘。
他有时感觉自己,维护的只是一个影子,一个名叫“凯撒”、出口就教他自甘低头的影子,他小心维护着这个影子的威严,好像这样,他就能认输的心安理得,输的合情合理。
“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芽美欲哭无泪,“你根本不弱于他们!糸师凛也好!米歇尔凯撒也好!你根本不输给他们任何一个!连我这种巴不
得见你掉井里的人,都想要拉你一把!你明白吗?!你能明白吗?!”
芽美前面就从各种渠道搜集来了内斯的一些球风和队内关系的分析,还有助理小巧的帮忙,让她也从球迷角度更深入地了解了内斯的过去,她几乎是用上了最高规格的访谈准备来迎接他们,节目组里不少人感到费解,她还是固执己见了。
现在,她庆幸自己当时有一半是为出气的“固执己见”,因为她看到了,她想看到的,那个人的动容。
她享受着他的动容,又心疼他的动容。此刻,芽美很开心地,发现他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又很难过地,发现自己甘愿自投罗网。
转眸间,她从对面导播厅的玻璃门那儿,望见一个身影。
明明只见了两面,她却已经不能再熟了。
“内斯。”别让他发现她,别让他发现她,芽美故意用了那人对他的叫法,“你要怎么谢我?看在你害一个淑女失礼的份上?”
然而他已经发现她了,果然情丝如藕连,她一个插足者还妄想同等待遇?
“内斯!”
芽美笑着搂住他,“让她做戏给你看,我帮你!你也气气她!”
她还是不甘心,哪怕是做戏,哪怕让她低下到要靠做戏来留他。不过是为了那一句。
你别走。
但接下来的举动让她更羞愧。内斯只望着她,芽美从他薄薄的唇里轻轻听到了,他说:
“你何必…”
你何必作践你自己。
接着,他接过她的手臂,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怀抱。
芽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发现,自己已经陷落了,彻底陷落了。她也用力回拥了他。
她昂着头,慢慢地,走向那道玻璃门。
一滴泪都不会在那人面前流下。因为,她已经花费了全部力气。
我设置的每个女性角色都有自己的意义,她们都是闪闪发亮的,亚实还有很多要从她们身上学习的东西,我结尾会细说。
呜呜呜我也好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