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子被捆坐在箱子里,不能动弹,眼里蓄满泪水,像是在害怕,也有几分莫名的倔强。
听说这个戏班子常年走南闯北,经常在一些乡镇里活动。
这次也是镇长拖了关系才邀请他们过来表演的,好像就是为了这几位旅客特意邀请的。
毕竟镇上平时没什么活动,一个小镇,半天就能逛完,也没什么好看的,只能邀请点这些看起来很厉害的戏班子来给沧阳镇撑撑场面。
镇长就邀请了三天,这是终怜他们最后一天的表演,明天该离开了。
两个孩子以为明天他们就能跟着戏班子一起离开沧阳镇,以后天南地北的,就算去要饭,也总能活下去的。
再不济还能留在戏班子里当个小学童,他们觉得终怜这群人看着挺好说话的,所以根本就不怕他们。
谁知道临了居然被温蝉给发现了。
“姐姐……姐姐……求你别把我们交出去好不好?”
小女孩儿已经被吓得小声啜泣起来,小男孩儿尚存一丝理智,不停地哀求着温蝉。
“……”
温蝉沉默着,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自己的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怜在她身后站着,抿着唇,盯着她的后脑勺看。
他还挺同情这两个小娃娃的,所以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但如果蝉蝉要把他们送回去,他也没办法。
他肯定是会听她的话的,毕竟不听女朋友话的男人,最后都没好下场。
“你的这个理由我其实还是挺愿意相信的……”温蝉看向小女孩儿。
原因就是因为她是小女孩儿,家里有了二胎,万一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这种情况,大家懂得都懂。
可这个小男孩儿又是什么情况?
正常情况不应该把他当个宝吗?
她转头看向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正在思考温蝉的话,感受到她的目光,顿时理解了她的意思。
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绑在他身上的绳子突然就松开了。
他从箱子里站起身,捞起了自己的一条裤腿。
下面是空荡荡被截肢到大腿的半条腿。
他是个残疾。
“前两年有外地人来拜访娃娃山,我在外面玩,被他们的车给撞了。”
他低着头说道:“他们着急上山,没有管我,撞了我后从我的腿上碾了过去。”
“等我被抬到医院的时候,这条腿已经这样了。”
他抬眸瞥了一眼温蝉,不自觉的伸手抓着自己的衣摆,他不确定自己说的这些话,温蝉会不会相信。
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一些,“后来听我爸爸妈妈说,他们赔了两万块钱就走了。”
“可那两万块钱,也不是给我治腿的……”
说到这里,他弯腰,从大箱子里面捡起一根用树杈做成的拐杖,紧紧攥在手中。
意思很明显的告诉温蝉,他到现在连根像样的拐杖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轮椅、假肢这一类的。
从小就遭受异样的眼光,他忍了。
父母拿着赔偿的两万块钱保胎,他也忍了。
他出事时母亲已经怀孕,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觉得先保母亲和弟弟很正常。
可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被丢弃的命运。
再过一年弟弟就要上学了,而他因为腿的问题,去不成学校,在父母眼中已经彻底失去了价值。
现在就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