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壹辰试探道:“合作夥伴?”
“那如果你再做出什麽逾越合作关系界限的举动呢?”
“不会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办公室内,施芫坐在的座椅上,将手高高地举了起来,摆出一个郑重其事的发誓模样。
阳光穿透玻璃窗倾洒在她的侧脸上,那脸庞上的细微绒毛都清晰可见。
那阳光仿佛是在暗示她,一丝一毫的谎言痕迹都难以隐匿,务必要说到做到。
昨夜追剧太快乐了,以至于忘了今天是周一。
她迷迷糊糊地关掉闹钟,嘴里抱怨了几句,紧接着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後来是被同事的一通电话叫醒的,她来不及从人幻化为牛马,蓬头垢面地飞速奔向公司,打了个“午餐”卡。
虽然所里并没有什麽特别紧要的事情需要汇报,但每周一早晨都会例行召开会议。这个会议也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任务安排,就是一个文案公式,跟着念几句就行。实际参不参与都没什麽影响,但还是要求大家务必到齐。
等施芫赶来的时候,会议早就已经结束了,大家都已经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所以她会议室也懒得去了,直接往纪辞序的办公室走。纪辞序压根没有质问她迟到的原因,但她还是出口解释并保证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这个反应有些夸张,实际上并没有人会在意她是否迟到,迟到多久。毕竟工资是她的,要扣的钱也是从她自己那份工资里扣。与其说是在领导面前严肃地做保证,倒不如说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让自己牢记这次的教训。
毕竟自己睡去的不仅是时间,还有白花花的银子。这钱就这麽悄无声息地没了,想想就心疼。
三个又用它那尖嘴将门顶开,门缝缓缓变宽。它从隔间窜了出来,一溜烟跑到施芫跟前,伸出小爪子四处扒拉。
从跟纪辞序回去居住的这段时间,三个又都没有见到施芫。所以在隔间里刚听到施芫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施芫看到三个又这可爱模样,原本因迟到被扣钱而産生的郁闷也被狗狗的热情化解于无形。
声音也变得夹了些许:“哎哟,又又~想姐姐了吗?”
纪辞序双肘撑在桌面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脸上尽显疲惫。
三个又才和施芫温情完毕,就又摇着尾巴跑到纪辞序腿边蹭来蹭去。
施芫的目光跟随三个又的步伐,渐渐锁定到纪辞序脸上,关心道:“纪所,你哪里不舒服吗?”
纪辞序摇摇头,“昨晚没睡好。”
纪辞序昨晚做了好多梦,梦里的场景像幻灯片一样不停切换,一会儿是这里,一会儿又是那里。可主角却始终是纪央文,还有纪央文的爱人。
梦里的故事断断续续又模糊不清。他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无论怎麽努力,就是无法如愿,那脸就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着。可他潜意识里,又笃定那个人就是纪央文的爱人。
他一整晚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在梦里的时候,那些发生的故事他还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可等他一睁开眼睛,就忘得干干净净。
他有些害怕,纪央文的爱人都将纪央文忘记了。如果连自己都忘了纪央文在这个世上的故事,那还有谁会记得。
纪辞序低下头去满眼宠溺地抚摸三个又的毛发,阳光倾洒着他的脸颊,修长的睫毛一根根清晰可辨。
纪辞序看着发亮的毛发若有所思,那只顺毛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片刻後,他破天荒地问了一句:“如果你频繁梦见一个人,那代表什麽?”
施芫很认真地思考起来,而後又故弄玄虚地瞎扯着:“嗯……可能是你的记忆和情绪需要整理,所以大脑趁你睡着的时候随机匹配活动场景吧。”
纪辞序难得主动在她面前提问这种问题,所以不懂也得装懂,试图表现出她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深刻。
眼看纪辞序没有什麽反应,施芫明白她的这番话术并没有对他起到什麽作用。因此这才开始讲述亲身经历来表达自己对他有所共情却又难以言喻的理解。
“我以前也经常梦见一个人,那个人我从来没见过,但是她一直在我梦里出现,很模糊,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也记不得她的声音。”
纪辞序还是没有反应,她还以为他对此不感兴趣。在她知趣地准备离开的时候,纪辞序居然罕见地追问了起来。
纪辞序的手从三个又身上离开,擡头问:“後来呢?”
施芫连忙接道:“後来有一天她站在我面前,梦里的她一下子就有了一张清晰的脸……”
想到这里,施芫叹了口气:“在那之後,就再也没梦到过了。我也很想知道为什麽,是代表我们没有缘分吗?那个梦难道就是个预言?”
“可能梦里的缘分在你们相识时就已耗尽,但现实中的缘才刚刚开始。”纪辞序反过来安慰道。
施芫皱着眉头,“可是我们现实中的缘分发展走向根本不是我梦中的模样……”
“那就代表你们有分无缘!”
祝浮推门而入,加入了两人的讨论。
施芫不满地瞪了祝浮一眼,反驳道:“你这话说得太绝对了,梦是梦,现实是现实,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那你既然都知道不能混为一谈了,你怎麽还想现实的发展和梦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