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芫来刚来所里的时候时常被这人的阴阳怪气气的半夜三更睡着了都想翘起来给他两拳。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学会了应对自如,她瞥了眼祝浮的耳朵,心平气和的说:“姓祝的,你应该是生病了吧?什麽话经过你耳朵都会变成废话,我看是你的耳朵废了,作为你的同事,我好心提醒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小心变成聋子哦~”
“噗哧~”施芫身旁的同事蒙着自己的嘴抿成一条线,可以看出在憋笑,却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施芫心想:嘿嘿这把稳了,气死他。
谁知,祝浮歪了歪头,笑了,看起来完全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就当是听个乐子。
施芫看在眼里,感觉自己被轻视嘲笑了,没把对方气着,反被对方打了一闷棍。
噎的她喝了一整瓶矿泉水。
“你们还有什麽问题吗?没问题的话就都回去休息吧,很晚了……”说罢,纪辞序低头揉了揉额。
一瓶水喝完,火气消没消不知道,她只知道肚子快撑爆了。还好,不影响大脑思考,有个问题她一直想问,她开口道:“纪所,我就很好奇,我们今天发现那个李诉华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也没看见那虫子,你是怎麽知道那是什麽的?你见过吗?”
纪辞序迟疑了一阵,身体往後靠了靠,语气平淡:“以前听我爷爷提起过……”
祝浮起身将盆栽放回原位,眼神停在施芫身上,不紧不慢地道:“他见没见过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那个李诉华见过。”
施芫竖耳,好奇心占据大脑,根本没有思考,脱口而出:“为什麽?”
“因为……”他拖着尾音,刻意的停了两秒,慢条斯理地补了句:“他死了啊……”
对啊,李诉华死了,他怎麽死的?不就是被那东西咬了才死的,那可不就是见过吗!!!!啊啊啊!她为什麽要问这麽弱智的问题!
看来那瓶水还真就浸到了脑子。
祝浮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仿佛在笑她出丑。
施芫虽说内心恼羞,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她嘴角微微含笑,语气中带着冷嘲:“哎哟这都被你想到了,你可真是聪明呢……”
纪辞序站起身来,向身後的落地窗走去,说:“好了,这麽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祝浮离座,正想起身往外走。
被纪辞序叫住:“祝浮,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祝浮是纪辞序的同事,更是他的朋友。
他们的相识说来也是有些戏剧性。
那天夜晚的风很大,纪辞序在夜骑的路上被同学撺掇硬拽着去k歌,所以那风一吹,便给他吹到了轮船上的ktv。那是他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去娱乐场所,装修奢华犹如殿堂,他们都沉浸在高亢激昂的音乐中,唯独他局促拘谨,显得格格不入。以至于倒好的酒杯递在他嘴边喝下再到他离开的整个过程只用了十几分钟。
下了船,海风迎面。他忍不住眯了眯眼,酒精後劲被一风吹上了头。没来得及看清路人,便被撞的踉跄了几步。他扶着停靠在岸边的轮船,勉强站稳。本想怨几句,可嘴还没张,却听嘭一声,重物落在地上的巨响。
那人竟然就这样倒在了他脚下,嘴里的血还喷喷直冒。
纪辞序那时候哪曾见过这种场面,他愣愣地停滞在原地,脸色煞白。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内心恐惧无比清晰。
直到把那人送到医院,医生说他是因为伤心过度,营养不良,贫血才晕倒,跟他撞那一下没关系。
纪辞序这才呼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至此两人结识,做了这麽多年的朋友。
只是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但并没有影响两人的感情。
再次见到祝浮的时候,是纪辞序当上所长的那天。
原来早在几年前刚成立特管所的时候,祝浮就已经入职。
在所里,还发生了一件极为怪异的事情,就是前任所长莫名其妙地失踪,最後离奇死亡。他们是在一个艳阳天找到他的,可找到的却是他的尸体,现场焦味弥漫,尸体也已经模糊溃烂。後来验尸无果,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事一直没有往外传,纪辞序也是入职以後听同事闲聊时得知的。
等他们陆续离开办公室,纪辞序站在玻璃窗前,他的目光落在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上,道:“汼虫不是没毒吗?怎麽会……”
祝浮从衣兜里掏出烟盒,取出一支咬在嘴里,另一支丢给纪辞序。
“啪”一声,祝浮按下打火机,火星子在他眼里汇聚,他点头道:“是啊,我们现在不都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嘛?怎麽会出人命呢?”
窗外的霓虹灯璀璨夺目,此时已过凌晨,街道的喧嚣却仍在继续。
“是不是性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