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59。妈妈的恋爱小课堂
“噗通。”
阙眠将餐盒扔进垃圾桶,双手揣兜和简觉深并肩下楼。走出大门,他打个长长的哈欠,“你别看不起我,我很能打的。”
“对对对。”简觉深敷衍地说。
“我高中时候打过架,你记得吗?老师叫家长那次。”阙眠较真,“我一个人打了三个男生,把他们揍得哭爹喊娘。”
简觉深回忆往昔,确实有那麽一次,他说:“哦……我记得你为了个女孩打架。”
“女孩?”阙眠矢口否认,“没有吧。”
“有的,那个女孩喜欢你,追你追了大半年。”简觉深云淡风轻的描述溢散浅淡的酸味,“全班都知道她喜欢你,除了你自己。然後你上厕所听见三个男生取笑那个女生倒贴,你把他们揍了一顿。”
阙眠半点儿想不起来,说:“你怎麽记这麽清楚。”
“你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简觉深说。
-
2007年9月。
简觉深大三,阙眠高三。
2006年煤炭限産令出台,阙爱国破産,阙山樱作为单身母亲,日子格外艰难,脾气也愈发古怪。为躲避阙山樱的刁难,阙眠毅然决然选择住校,凭借一部翻盖手机和简觉深保持联络。
央财校区离阙眠的高中不远,每逢周末,简觉深都会带阙眠出门走走,呼吸新鲜空气,释放压力,畅想未来,捎带脚询问阙眠在学校里有没有心动女生。许许多多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荷尔蒙躁动跳进爱河,阙眠却像块不开窍的石头,满脑子只有学习和简哥。
简觉深对此十分满意。直到某个下午,坐在水课的角落摸鱼看股票的简觉深接到阙眠的电话:“简哥,我打人了……老师要叫家长,我丶我不敢跟我妈讲。”
“打人?”简觉深猫着腰溜出教室,站定在走廊窗户旁,反复确认自己没听错,“你打别人?”
“……对,我打了三个男生。”阙眠声音越来越小,“我觉得他们该揍。”
“你现在去找你,校门口等我。”简觉深合上手机,跑出校门打车。
十七岁的阙眠瘦高白净,少言寡语,家境中落为他增添几分忧郁,加之学习优秀,一跃成为同级女生热议的话题人物。简觉深料到阙眠受异性欢迎,也能猜到阙眠会被同级男生嫉妒挑衅,但阙眠的战斗力在他心里约等于猫崽子,不值一提。
当他看见三个形容狼狈的男生贴墙站成一排,鼻青脸肿,宛如斗败的公鸡。简觉深不由得薅住阙眠的脖颈,将他带到墙角,低声问:“你打人家干什麽?”
“他们造谣。”阙眠抹了下唇角的伤口,手背沾上铁锈味的鲜血,“他们说童欣欣不要脸,想脱光躺在我床上!”他涨红脸颊,羞耻地攥紧拳头,“我要揍死他们!”
“童欣欣是谁?”简觉深心疼地看着阙眠的伤,心尖泛起一点酸涩。
“同班同学。”阙眠低头,“他们说童欣欣喜欢我。”瘦削的少年罩着宽大的校服,隐约的肩胛骨线条流畅,仿若初长成的雄鹿。
“打赢就好。”简觉深叮嘱,“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嗯,哥你放心,我会努力的。”阙眠说,“我要考央财。”
简觉深挑眉:“为什麽想考央财?”
“因为你。”阙眠澄澈的眼珠倒映着简觉深呆滞的面容,少年人直率的话语若火焰,熊熊烧毁了年长者的理智。
那一瞬间,背负爱情的雄鹿撞破简觉深的心门,他深吸一口气,捏捏阙眠的耳垂,说:“说定了,我在央财等你。”
-
2007年的心动,2018年还没得手。简觉深承认自己是世界上最胆小的暗恋者,于是他决定谋点小福利,告慰心伤,他说:“别回石景山了,回我家。”
“这麽晚,太打扰简阿姨了。”阙眠说。
“我们好久没看她,我妈多孤独啊。”简觉深煞有介事地劝说,“空巢老人很可怜的。”
阙眠犹豫:“可是,我没给阿姨带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