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弋休息了片刻,去街上买了几身新衣服和一匹骏马。
他能骑马飞驰的机会并不多,整日要在山里寻寻觅觅兜兜转转,也并不方便。
但是现在他要去追上云梁,这个小子浑说自己姓云,要是他的医术能有云家万分之一,也不枉自己饶他一命了。
他倒要去看看这小子是真有本事,还是招摇撞骗。
骑马到底是快,秋水弋很快就追上了云梁。
他高坐马上,吃饱喝足悠闲舒服,云梁滴米未进疲惫不堪,边走边擦着汗。
秋水弋假模假式的劝道:“喂,这么累,就别去了。”
“我要去”,云梁看着高头大马,有些眼热,几步走到前头。
秋水弋对他的医术将信将疑,“你会治?”
“不一定”。
“那治得好就算了,治不好,赌上你的命,如何?”
云梁坚决反对:“不行”
秋水弋冷笑一声,“这点胆子都没有?”
云梁理直气壮的回答,“没有,病不一定都能治好,我也不是所有病都会治。”
秋水弋知道这人多少会点医术,毕竟毒理通医理。而且云梁能在自己手下重伤不死,肯定有些手段。
不过此番他多半也是是为了重金才去的,和那些装神弄鬼的没什么区别。
财帛动人心,自古不变的道理。
不过,既然他敢谎称自己姓云,不妨就让他去试试。贪财无所谓,但若是草菅人命,他就新账旧账和他一起算。
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一个采买回来的年轻小厮赶着车从后面追上来,看到云梁,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后目光就落在秋水弋身上。
“你们也是去给我们公子看病的?”
秋水弋不语,云梁点了点头。
小厮寻到了话头,开始连连夸赞起秋水弋的相貌,云梁打断他,“还是先说说小公子的病吧!”
“我家小公子可不是普通的病,如今请了无数大夫都治不好。”
云梁道:“那多半是疑难杂症。”他面上微露难色,想着可能要耽搁些时间了。
小厮看他不开窍,悄悄道,“多半是鬼上身了,你年纪轻轻的就别去凑热闹了,再招了邪祟。”
“哦?”云梁看他的样子可笑,笑道,“我会治鬼病,也治过。”
云梁自小随父亲和叔叔看病,看过无数所谓鬼祟的病。所谓鬼祟多为疑难之症,时人不曾见过,便推到鬼祟身上。
那小厮明显不信,“去去去,小小年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秋水弋瞥了一眼云梁,打趣道:“你会治鬼病,那你说说看,鬼长什么样子?”
云梁说,“就像你这般,笑着笑着就要杀人。”
秋水弋哼道,“那我笑起来什么样?”
云梁扭过头,逆着光打量着秋水弋,只觉得他极白,轮廓染着光,看着些许刺眼。
他不记得这个人开怀笑过,他的面目总是清冷,偶尔浅浅的勾勾嘴角,勉强算是笑过。这般潦草的笑意里,还从不纯碎,不是带着胁迫,就是带着讥讽…
总之,每次都没什么好事。
他连忙避开眼,淡淡道,“…就像白纸划了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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